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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8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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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宿醉刚醒的阎宝瑟还有些迷糊,就听见门外有喧喧嚷嚷的说话声,推门一看,是卢袅袅在和姐妹们道别。

    原是这段时间和卢袅袅相好的公子陈诜花钱把袅袅赎了出来。

    陈诜出身应天府的一户乡绅家庭,在当地也算有头有脸。家里重视对子孙的教育栽培,从小便给陈诜和他的兄弟们请来教书先生耳提面命。

    宣和元年,陈诜高中进士,很快便授官入职。由于自幼受熏陶,陈诜颇有些风流文采,很快便和汴梁城里得意的或不得意的文士们打成了一片。

    这群喜好风雅的公子正值盛年,免不了去青楼瓦舍寻些红袖添香,采芳阁便是这勾栏瓦舍之中的胜地。

    陈诜自打在采芳阁看到了卢袅袅,便一眼相中了她。

    和他交好的其他同僚们喜欢的多是楚楚堪怜的阎宝瑟、姿令窈窕的席珠珠,然后便是娇憨尤物姚小娇奴、绰约丽质的姜醉媚。带着成熟气韵的卢袅袅不太受他们的青眼,倒是商贾市民最爱这种熟果风韵。

    然而陈诜看惯了千篇一律的朋友们的审美趣味,纵使是姑射仙人,看多了视觉疲劳也会觉得有些清汤寡水,因而一见到卢袅袅,便被她身上那股厚实的生活气息和接地气的美迷住了。

    卢袅袅平时接待的都是市井商人,突然生活中出现了一个文质彬彬、举止得体的仕宦公子,顿觉焕然一新。她觉得这位陈诜公子谈吐优雅,行为清爽,不是她之前常接触的那群人能相提并论的,见陈诜对她是真情实意,于是便也许了真心。

    两位年轻人情投意合,很快便陷入了热恋之中。

    陈诜对卢袅袅入迷,不忍她继续在采芳阁中随波卖笑。卢袅袅也觉得陈诜真心对她,又是年轻公子,前途大好,是个从良的好归宿,可不能误了这好时机,两人便计划着凑赎身的银子。

    卢袅袅入风月场不过两年,储蓄并不多。所幸陈诜家中富裕,又格外宠爱这位读书仕宦目前都一帆风顺的长子,陈诜由此有一笔可观的积蓄。两人积蓄加在一起,终于凑够了赎身的费用,卢袅袅也更加确信陈诜对自己的情谊。

    到了正式赎身离开的这天,卢袅袅收拾东西和采芳阁的姐妹们告别。

    平日里大家面上虽处的和谐,但心里都清楚彼此之间是竞争关系,因此彼此之间真姐妹情少,伪金兰契多。然而到了这离别时刻,互相之间竟也生了些真感情。

    卢袅袅染风尘未深,心中还留有一大块洁净之地。心中满是对未来生活的渴盼,渴盼之中带着对其他姐妹的惺惺相惜,祝愿她们也早日遇到个像陈诜那样的良人;其他人心里一半是艳羡,一半是祝福,还有些自恃资质更佳的丽人,心中多了一份不服气。

    然而阎宝瑟此刻既不羡慕,也无祝福,更无不服之情。她虽宿醉过后头正晕,脑子却是一贯的清醒。

    在寒暄祝福之后,便在心中思忖:

    若是年轻的公子看上自己,为自己赎身,这似乎是一条明路。

    远的不说,最近这几个月,那位同样仕宦的孟公子就对自己很是着迷。

    然而迷住公子是一回事,得到公子的父母长辈认可又是另一回事。没有父母长辈的认可,彼此之间再情投意合,终究只是萍水鸳鸯,风浪一来就被冲散了。

    听说陈公子家在外地,不知道他父母是否知情,也不知道卢袅袅有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

    阎宝瑟心里虽是这么想,面上却没表现出来。

    她和卢袅袅关系不过尔尔,自己何必在这个时候扫她的兴呢。

    更何况,有了卢袅袅这个先试水的,自己大可在她后面看看她选的这条路是否好走,是平坦还是崎岖,自己好“摸着石头过河”。

    这么想着,阎宝瑟走上前去,拉着卢袅袅的手说:“好姐妹,你有了好归宿,千万记着以后常来看看我们,你以后不愁了,可要记得拉我们一把。”

    其他姐妹们纷纷附和,卢袅袅连连答应。

    邢妈妈也也适时的露面,对这位“好闺女”一阵垂泪不舍,握着卢袅袅的手说以后生活有困难,妈妈一定为你出头。

    卢袅袅似乎被打动,泪眼莹莹的看着大家。又是一阵人情世故的拉扯,卢袅袅最终还是挽着陈诜的手消失在了大家的视线中。

    大家渐渐散去,阎宝瑟一个人正在入神思考。

    若有个正当年的少爷公子愿意救风尘自然是好,可是问题已经摆在眼前,那便是他自己做不了主。

    能自己给自己做主的就属是官宦人家和商人家的老爷,但这样自己只能做妾。

    自己久在娼家,转换身份到良家做妾,会不会被排挤;若是自己一无所出,在老爷百年之后,自己会不会直接被赶出来。

    还有一条路,便是成为邢妈妈第二。

    可邢妈妈当年那么多姐妹同僚,只有她翻了身。阎宝瑟也不清楚她使了什么机巧手段,可以摇身一变。

    这还只是阎宝瑟一时想到的问题,更不用说那些人生中那些细小的、看不清晰却硌脚的砂砾了。被迫走上这条路,鞋子里的砂砾注定会比旁人多些,人生之路走起来注定更钻心些,阎宝瑟只能认了。

    想到这,阎宝瑟有些颓然,然而随即便提醒自己,她自己的人生能自己做主的空间就那么一点,朝歌暮弦看到的风景虽好,然而脚下却是无底深渊。

    她不能坠落。

    阎宝瑟淡然出尘的外表下,掩藏着她精心算计的内心。

    她只能这样活。

    多学些诗词歌赋,为了让自己看上去格调更高、更有名头,官宦文人们更看得上自己;平日花钱看似随心所欲,实则暗中记得每一笔开支,默默攒钱,或许能把自己攒成个邢妈妈第二。

    阎宝瑟正想着,突然听到了一阵轻轻的脚步声。

    抬头一看,楼梯边是两位小公子,虽已有了些身量,但一看便知还远远不到弱冠之年。阎宝瑟走进一瞧,发现两位长得很像,有一位虽着男装,但是认真看看便知道是位女生。

    “哪来的小子,你们怎么进来的,这儿不是你们该来的地方”,宝瑟道。

    “我已经大了,凭什么不能来这儿?”,两位之中的男生不服气的说。

    “白天不是开门的时候,再说了,来这儿是要花钱的。”

    “钱,我们是有的”,说话的是那位女孩子,她说的气定神闲,看样子是拿主意的那个。

    阎宝瑟看这两位穿的锦丽,应该出身不凡,想着今天孟公子绝对不会这么早来找她,便把他们二位带到了她的房间。

    阎宝瑟给倒了茶,摆出一副大姐姐的姿态,自我介绍说她姓阎,叫宝瑟,一直便住在采芳阁,有什么问题尽管问她,平日里也可以来找她,不过要提前说一声。

    女孩这时倒是露出不好意思的神色,对阎宝瑟说,他们姐弟二人听过采芳阁的盛名,便心生好奇,今天趁着白天出来玩,见到采芳阁的门开着,便想着来“探探险”。

    阎宝瑟听了,正色对女孩说道:“看样子你们是正经人家,正经人家的姑娘是不能来这儿的”,接着话锋一转,挑起眉说:“倒是你弟弟晚上可以来瞧瞧。”

    没想到女孩露出得意的神色,不屑的说:“不碍事的,旁人可不敢说闲言碎语。”

    阎宝瑟觉得这女孩有些意思,便决定激一激她,看着她明白说到:“我明白了,像你们这种出身好的良家女子,好日子过得舒服了便心生乏味,想着来看看我们这些三教九流的人是怎么活的,既满足了自己那颗寻找刺激的心,又获得了优越感,是吧?”

    女孩听了顿时脸上有些挂不住,她弟弟有些着急了,替姐姐说我们只是单纯的好奇而已。

    女孩顿了顿说也许她有那么点意思,但是主要还是她的生活太无聊了,白天偷偷跑出来玩乐,可不要寻找一个从没去过的地方吗。

    阎宝瑟见这女孩是个敞亮人,心里便有了几分亲近,细看下竟然发现这女孩和自己有几分相像。

    这女孩的脸型和五官和自己都是一样的标致,甚至五官比自己还大一圈。不同的是女孩的嘴角微微下垂,与之配合的是女孩骄矜的眼角眉梢,使人一眼看到她那桀骜不驯的气质。

    阎宝瑟扭头看了看她弟弟,几乎照着姐姐的样子长的,是个清俊的美少年,身姿挺拔,看上去风姿明净,如秋水芙蕖一般。

    屋里气氛有些尴尬,女孩主动说,叫她环环就好,她今年十四岁,或许明年就出阁成亲了。

    阎宝瑟第一次对他们露出了笑容,说成亲总归是好事。

    环环摇摇头,说现在的生活都如此无聊,成亲之后不是更无趣吗,还要生孩子照顾孩子。

    阎宝瑟心中默默地想,你们心中无聊的生活可是我们求之不得的呢!

    这时环环的弟弟突然插嘴,像是在吸引阎宝瑟注意力似的,一本正经的对她说:“宝瑟姐姐,我叫赵君虎,她虽然是我姐姐,但是我们俩一样大,只不过她比我早出生一些而已,我才只能叫她姐姐。”

    阎宝瑟注意到女孩瞪了赵君虎一眼,似乎是责怪他说错了话。

    姓赵,看来那个女孩应该叫赵环环了,双胞胎,怎么姐姐比弟弟成熟好多,阎宝瑟心想,因为姓赵的原因,阎宝瑟对着两位姐弟更觉亲近了。

    正想着,赵环环出门看了看时间,惊呼时间到了,家里的师傅要生气了,于是便拉起赵君虎,匆匆道了别。

    阎宝瑟出门望去,一转眼,人就不见了。

    家里师傅,是给他们讲书的师傅吗?阎宝瑟心想,今天有点意思,不知道会不会再见到他们姐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