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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5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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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先河慢慢悠悠地往楼下走,费了点心思去记三中的布局。

    三中占地面积很大,绿化方面很下功夫,每隔几步路就有一条林荫小道,不敢想有多少少男少女会随机刷新。

    等赵先河出了大门的时候,人已经散的差不多了,门口零星几个家长在给孩子送包裹,大包小包,还有家长在给孩子补作业。

    东街纯朴民风啊。赵先河在心里点了个赞。。

    “山河!这!”沙哑的女声喊着。

    是先河啊!

    赵先河顺着声音看过去,是一个中年女人,个子很低,提着两大袋白菜坐在石墩上,脚边放着一桶食用油。

    “您是?”赵先河快步过去,问她。

    女人很爽朗地笑起来,眼睛弯的弧度很好看,说到,“我是你小姨,语丽丽知不知道啊?不记得我啦。我小时候还抱过你呢。”

    赵无行好像确实提过有小姨这个人,但是只给了他电话号码,连照片也没有,在他回忆里都被一笔带过了,全然没有印象。赵先河眯眼看着女人,结果一提白菜,手差点没使上劲。

    女人笑眯眯地看他。赵先河兜里的手解锁开手机,滑到通讯录,拨通了所谓小姨的号码。他近期没有和人通过话,所以小姨的号码在最顶端。

    赵先河侧过头看着女人的裤子口袋,里面卡着个很大的手机,在铃声出来之前微微振动起来。赵先河听到振动的声音,迅速将电话挂断了。

    他的听力是很好的。但就算这样也有时听不清江三明在说什么,只能说是江小蚊子了。

    女人没有察觉到什么,只是挠了挠自己的大腿侧,有些茫然,但转而就继续向赵先河笑着。

    太敬业了这也。笑成这样不累吗?

    “小姨好。”赵先河只能干巴巴地回应。算了也是个亲人。赵先河想,他很久没有接触过亲人这个词了。

    他和语丽丽一路往南面走,跟他租的房子是完全相反的方向。语丽丽很健谈,东扯西扯一直到了她家,赵先河都觉得嗓子有点发干。

    语丽丽家在菜市场旁边,拐两个路口就是三中。很明显就能看出这是上面分的房,墙面的漆已经掉得七七八八,赵先河到的时候还有两个小孩往上面写单词。

    “我们家不算大,住不下你这个小伙子哦。”语丽丽边说边上楼,顺着和邻居打招呼,“所以你还要住那边房子哦,房租你爸都给过你的,我们管不了这事的。”

    赵先河心里笑了一声,只得点头。语丽丽家就在二楼,他接过语丽丽手上的东西让她开门。

    “妈!吃啥啊!我饿了。”

    哎呦呵,这嗓子特漂亮。赵先河被震得后退半步,感叹。

    “急啥。小秦你快点做。小小语我给你介绍一大哥哥,长特帅。”语丽丽笑着,推着赵先河往门里走。

    “唉。”赵先河没办法,一个踉跄就进了门。打眼一瞅,他人就傻了。

    整个屋里人头攒动。

    一,二,三,四,五…哦不对这两个是老的。

    一共三个小孩,两男一女。女的最大,看样子上高中,剩下两男的看着像双胞胎,幼儿园的年纪,痴痴地抱着玩具看电视,鼻涕吊着。

    年龄较大的男人窝在沙发里,有人进来连头也没抬,扎着一根烟玩手机,整个人像一只融化的冰淇淋,层层叠叠。另一个女人守在厨房里冒烟的锅旁边,转过头看他。

    语丽丽家户型很小,几个人简直可以把家里塞满。

    “这就是先河啊。”女人走出来,手放在围裙上擦了擦,然后开始捏他的胳膊,声音发嗲,“不愧是北山市来的,身体就是好,胳膊上的肉都是实的。”

    赵先河觉得全身发毛,从人群中挤了过去,坐在沙发角落。语丽丽儿子的脚就搭在他旁边,大脚趾头上破了个洞,潮流。

    语丽丽从电视柜后面搬了个折叠桌,直接横在了沙发和电视的中间,封锁了赵先河的所有退路。

    “我们小家庭吃的不好,你也别介意。”语丽丽仍然笑着说,“语差快去给哥哥拿筷子,愣着干什么。”

    赵先河起身,结果被语丽丽拦住了。她朝语差使了个眼神,压低声音对赵先河说,“我们这男孩子不做这些的,影响气运。”

    赵先河哽住,只能看向语差,是个女孩,和江三明一样插着耳机,很不情愿地离开座位去端饭。

    赵先河重新坐回去,觉得整个屋里都有种不可言喻的味道,仿佛有地方发了霉。

    “耳机摘了,你耳朵迟早会聋的你。”语丽丽儿子语阔军一听到开饭就坐起来,抽了两张纸擦手,顺手揉成团扔在了桌子上,口上说出来的话没有一句好听的。

    于是七个人坐下来,围着一个不算大的木桌子,四道菜摆成一个正方形。

    “无行给你留了多少钱啊?”语丽丽吃了一半,开了口,语气很谨慎。

    终于开始了。赵先河在心里啧了一声。

    “两万五千八。”赵先河吃了一口菜。

    “你爸可是说给你留了五万多。”语阔军眉毛一横,语气很冲,不停在翻菜的筷子停下来。

    “两万五千八。”赵先河又吃了口米饭。

    语丽丽见赵先河完全不上套,只能又笑起来,露出弧度很好看的笑眼。

    “我们不是为了你的钱了,是你年纪太小管不住自己的,你以后上大学没钱怎么办啊?”语丽丽说。

    “我说,两万五千八。”赵先河放下了筷子。

    “你这被你爹扔了的小子横什么横?”语阔军脸色不好看起来,手指着赵先河,甩了筷子,落在了赵先河手边,“你要想受我们家养着,你猜咋滴,就得给钱。”

    气氛一下子紧张起来。语丽丽朝女人使了个眼色,女人就走了过去把门锁住了,并把几个小孩赶进了屋里。

    “你们要干什么。”赵先河觉得事情目前的发展已经超出了他的认知。

    这时候女人突然跪了下来,带着哭腔开口,擤着鼻涕哭喊,“山河,你也看见了我们家这么多口人,孩儿他爸好赌,就…家里快揭不开锅了。”

    赵先河被吓到了。起身靠在厨房与客厅分割的毛玻璃上,额头的青筋简直炸掉。

    不要脸。

    疯子。

    有病吧。

    赵先河脑子里面闪过几句话。他完全不能理解这几个素不相识的人的行为,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给他设计这么一个局,简直太疯狂了。

    而且刻意针对他来自北山这大城市,考虑他讲究面子薄重人情。

    但就是如此,他们这局才是彻底的失败。赵先河完全不具备这些,他只有一条烂命。

    “您们是想干什么啊?没完没了还。”赵先河吼了一句,嗓子已经开始痛了。

    “山河。”语丽丽过来打圆场,踱着小步子,面上还挂着笑。

    “你给我停下!”赵先河继续吼,“这剧本你编的吧,编的好啊!想套老子你套着着吗,我说了两万五千八都聋了是不是。”

    “什么意思?你不给钱今别想走,在这呆可没你好受的。”语阔军骂着,到后面语气就弱了下来。旁边语丽丽躲在有她两倍宽的语阔军身后,终于现了原形,像一只皮耷拉下去的章鱼。

    屋里小孩开始哭,声音嘹亮。这儿的隔音只能说差的没边,现在赵先河就能听见楼上在打小孩,整个世界嘈杂的声音混在一起,让人绝望。

    从前他和赵无行呆在一起的时候,一周一大吵,但从没有让他从此心烦意乱过。

    “卧槽你大爷的,我跟您认识到两小时吗?就看上我钱了,还有我特么叫赵先河。”赵先河往前一步,腿就被桌子卡住了,生疼。

    旁边的语阔军悄悄拿起个杯子,神色紧张,被赵先河看了个清楚。

    赵先河脑子里的弦瞬间绷起来,瞪着眼看语阔军。他没想过人会对一个陌生人做到这种地步。

    不择手段是东街这片人的底色。

    可能是是赵先河的眼底的烦躁太过明显,语阔军被吓到了,于是抖着嘴唇,又颤着手放下了杯子。

    赵先河看着他的动作,笑出声来。

    科学证明,人在极端悲伤的情况下大脑会自动分泌多巴胺和令人安心的物质,就像挨老师批的时候总忍不住笑。好兆头,起码大脑没有死机。赵先河有些惊叹自己的联想能力。

    “你们都有病吧。这么多孩子还守着一赌鬼当宝。”赵先河看了一眼气急了的语丽丽,吸了口气,说,“还有你,老子被赵无行藏了两年,除了他没人知道我出生,您还抱我,抱你儿子去吧。”

    这时候小孩哭的更凶了。尖锐的哭声直戳赵先河嗓子眼,赵先河只觉得自己要吐出来。

    赵先河腿往前挤了挤,桌子的位置没有变,还是卡在那个位置。于是他抬脚跳了过去,刚刚好停步在语丽丽面前,面贴着面,然后没有停顿就转身往门口走。

    “赵山河!我姐姐就是因为你死的!你给我记清楚了!”语丽丽哭吊着嗓子,虚伪地嘶吼出来。实在没有办法了,她只能吼出这么一句。

    赵先河一愣,转头看她,迟疑了片刻低声说,他嗓子已经哑了,“你有我妈……语长山的照片吗?”

    “没有。”语丽丽也愣住了,垂下嗓子,回道。

    门被锁上了。赵先河用力扭了几下把手,没有什么反应。

    赵先河觉得自己要炸。

    “这是门钱。”赵先河耐心从信封里掏出来五百来,仔细数了数,别在了门把手上。没等另几个人反应过来,就后退几步助跑,一脚踹在了门上。

    门把手已经松动了,他又补了几脚,整个门就被他卸了下来,砰的一声砸在地上。

    赵先河直接踩着门走了出去。

    下楼的时候好几户人家拉开门看他,磕着瓜子扯八皮。

    痛苦是可以被观赏的。赵先河拉上了卫衣帽子,一股脑跑出了居民楼。

    这一片的布局让人很难琢磨,四面八方都是六层高的楼,枯树随机插在中间。赵先河抬头看的时候只能看见一片苍白的天空。

    赵先河突然觉得鼻尖一凉,他伸出手摸了摸 。

    下雪了。

    不是才九月吗?

    他突然觉得自己好可怜好可怜,又饿又累,简直和流浪狗一样。太矫情了,赵先河低着头往前走。

    赵先河缩着脖子往三中的方向走,走着走着嗓子眼感觉有东西泛了上来,胃里一阵翻腾。然后他手撑着树,吐了出来。他今天没吃什么东西,吐过之后只觉得额头直冒冷汗。

    赵先河垂着头看着地,雪已经能积成一层了,露出一部分黑色的地面。

    在赵先河眼里,雪一团团膨胀起来,边缘越来越模糊。直到一滴泪落下来,他才意识到是他在哭。

    “啊,你是说,这是你哭的时候被眼泪泡坏的?”

    江三明在寝室里,肩膀夹着手机,面露难色。在他面前的是一张半边软化的信纸,字迹已经略微模糊了。

    电话那边的人有些尴尬,“对,能复原吗?这东西对我特别重要。”

    “我尽量。”江三明把手机放在桌面上,拍开台灯,拿起一只镊子把完整的那部分信纸夹起来,用纸胶带贴在了工作台上。

    “那谢谢你了。”电话那头的人说。

    江三明挂了电话。对着那坨像擦过鼻涕的信纸叹了口气,用气声骂了句,点了根烟抽起来。

    这活不算难,就是工期很长,而且占地方,更重要的是废人。他平常会接一些修复小物件的活,手艺还算不错,如果爸妈把他扔了那么他也能自理。

    江三明埋下头,用水润湿干掉的部分,再用镊子把濡湿的纸展平,一点一点刮掉多余的水分,同时用边角料把缝隙补起来,然后就是晒。等十二小时再喷上些水,重复步骤。等到最后,再用细毛笔补上字迹不清的地方就算成功。

    有这空不够让你心爱的他再写一份的。江三明扶着脖子,想。

    江三明做完第一步,把工作台罩上带孔的防尘罩,放在窗户外防盗栏上面,用太阳晒。

    等江三明探出头的时候,他发现宿舍楼面阳的墙上全是脑袋,伸着个舌头看天。

    江三明看着雪落在玻璃罩上,又忽然间化开。原来是下雪了。工期又得延长两天。

    “江哥,”李煜宿舍是他正楼下,也伸着个脑袋在看雪,见他出来,便朝他喊话,“忙活呢!下雪啦。”

    不知道为什么这一个个都是老东北人,但是每逢下雪还是好奇的像小孩。

    江三明笑着缩回宿舍,关上了窗户。他宿舍只有他一个人,很安静,在噪杂的宿舍楼里有些违和。

    他重新戴上耳机,从书柜里拿出来一个小瓷杯,青绿色。这是另一个单子,阴干了一个月,只差用颜料把剐蹭掉的颜色补齐了。

    放颜料和毛笔的箱子一直被江三明放在宿舍床底。等他翻的时候却什么也没有发现,想必是假期忙的时候放在家用,忘记拿回来了。

    现在是十二点十分。江三明看着手机皱了皱眉,这个点爸妈都在家,去取的话只能是自找不痛快。

    等江三明到家的时候,家里面很热闹,非常不寻常。平日里他家是非常冷清的,和东街的天气一样,都带着街头的冷风。

    原来是他姐江二墨回来了,江三明透着毛玻璃看见了她的背影,还是一头长发和熟悉的毛呢大衣,仿佛永远不了解东街的气候。而且他一直不太理解为什么要给女孩子起这种黑漆漆的名字。

    江二墨没有和他丈夫回来,只带了儿子。套着件白色的短款羽绒服,缩成一团,在江三明看来就像一个巨大的棉花糖。

    “姐,你回来了。”江三明关了门,往里走,越过毛玻璃看见他们一家子在吃火锅,“我回来取个东西。”

    “嗯。”江二墨忙着给家里人盛汤,敷衍回道。

    “哟,三明回来了。”他妈放下筷子,用纸巾沾沾嘴角的油,一副热情的样,“想着你开学没时间就没叫你。”

    得了吧。我在三中待两年了还不知道这段时间是休息时间。江三明在心里摇头晃脑一阵编排。

    江三明直接绕过他妈,去逗江二墨的儿子,用手指去挠他的脖子,江三明手指冰,看他缩着脖子呲牙很有意思。这时候他爸从厨房走出来,盯着他看了好几眼。

    “你回来干什么?”他爸坐下来,全然没有邀请他的意思。

    “拿点东西。”江三明没有了在这里久待的兴致,于是转身回了自己屋子。他哼着歌关上门,在床底下翻出来工具箱,顺手从枕头底下摸走两盒烟,再把被子铺整齐,才出了门。

    他离开的脚步放得很轻,不想让这家里的其他人察觉,这样就可以悄无声息地远离这儿。

    “又捣鼓你那堆破铜烂铁?老子找机会给你扔了。”他爸突然喊着,嗓子是真好。

    不听不听,王八念经。江三明在心里想,板着脸往门口走。

    “老江,怎么说话呢。”他妈压低声音说。“二墨回来了,就放心平气和一点。”

    “你看看他对我是什么态度!我迟早要被他气走!。”

    “爸,我都回来了,就消消气。”江二墨说。

    “……”

    好一大家子和和气气。敢情他就是多余的。

    江二墨十八岁就嫁了出去,一户很好的人家。反正他妈成天给楼里的人炫耀对方的家境,说什么随时可以把他们接过去,后几十年安然享乐就可以了。

    就在那之后,江三明12岁。在他父母的眼里,失去了所有利用价值。

    反正十二岁之后的江三明,再也没有去过幼儿园,再也没有和爸妈好好的吃过饭,再也没有一家人一起过过生日。

    生日是什么时候来着。好像是明天。

    江三明靠在毛玻璃后面,停止了思绪的乱舞。借玄关的遮挡给自己点了根烟,速度飞快地夹在手上。

    “姐,走了。”江三明手撑在鞋柜边换鞋,一时找不到一个合适的告别语,一家人的影子被毛玻璃不断扩散,就像被眼泪放大了一样。

    结果是没有人理他。

    江三明早有预料这点,没有犹豫地出了门,这是他已经习惯了。他钻进风里,半闭着眼往三中冲。他现在体里只有一种情绪在奔涌:烦躁。

    果然回家不会给他带来任何的正面情绪,只会一遍遍地忽视他,一遍遍告诉他这一切没有办法挽回的。让他不断地放大自己的焦虑和那些不起眼的烦躁。

    每一次走进家门永远是两张冰冷到极致的脸,每走一步都是对他自己的考验。甚至自己印象里裹挟着暖意的姐姐,自从离开了寒冷的东街,也日益冰冷起来。

    为什么总是办不到?为什么过去那些再没有痕迹了?到底那些是我真正拥有的?

    江三明皱着眉在心里吼着,结果额头突然一痛。他倒吸一口气,抬头一看,是赵先河。

    赵先河套着早上那身衣服,帽子已经摘了,带着反叛气息的黄毛重新露出来,在风中和他身子一样打着颤。没有生气的单眼皮耷拉着,斜着看他。

    “你有病吧?”江三明捂着额头,看着赵先河。

    赵先河只觉得全身被冻得没有知觉,一听这话却觉得烧得慌,于是扯着哑掉的嗓子骂回去;

    “到底谁没看路啊?!”

    赵先河嗓子怎么了,听着像被毒哑了。江三明想着,但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不足以支撑他深入思考下去。于是他吼了回去。

    “那你会不会看路啊!”江三明觉得自己嗓子也得哑,再照这个趋势发展下去。

    “您他妈吃枪子了啊,怎么了,这一大好学生终于演不下去了?拿我开涮!”赵先河这次听的很清楚,往前走了一步,拉进了和江三明的距离,眼底是藏不住的烦躁。

    “你再说一遍?”江三明也往前一步,两个人头顶着头,距离拉的很近,“怎么不说你就一摔炮啊,怂的跟哑火一样!”

    “想打架是吧!”赵先河瞪着眼,看来提这茬此人真的会炸毛。

    江三明啧了一声,没说话,出拳侧着身直接打了过去。等赵先河反应过来的时候他腹部已经挨了一拳了,整个人四脚朝天栽在地上。

    赵先河再回过神的时候眼前就是苍白的天,只觉得胃部一阵绞痛,泛着苦味蔓延到嗓子眼。他深觉不妙,跪倒在地上吐了出来,面朝着江三明。

    江三明很明显地后退了半步。赵先河没空去管,因为他站不起来了。脚踝处又酸又痛,跟灌了铅一样,不用看就知道是肿了,应该是踹门的时候惹的祸。

    “起来啊,残了?”江三明蹲下来,嗓音有些发哑,校服外套被套在羽绒服里面,眼底下带着平时不常有的烦闷,配上一副无所谓的表情还是非常帅气的。江三明歪过头,用手去按赵先河的脚踝。

    赵先河吃痛,把腿缩了回去。

    “伤了?”江三明看着赵先河,朝他递回去一只手,示意他扶着起来,继续说,“这天你就把秋裤穿上吧,又够你受的。”

    赵先河借力站起来,被江三明搀着往前走,胃里又是一阵翻腾,甩开他的手撑着电线杆,作势又要吐,结果只是干呕。

    江三明在旁边看着,从工具箱里翻出瓶水,递过去,“你这吐一路了吧,没必要划底盘啊。”

    “滚。”赵先河把水接过来,用气声回他。

    “你嗓子怎么了?”江三明还是放不下这个问题。

    赵先河没说话,在江三明的视线里一下子消失了。江三明低头看,赵先河手扶着电线杆,身子压得很低,抠着嗓子眼要吐,一只手把水还他。

    江三明一手拍着他背,一手接过来,转过瓶子上贴的标签一看。

    绿茶味洗洁精兑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