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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7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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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府头一日刚办了喜事,转眼就要筹备大公子的丧事,市井坊间谈及此都是唏嘘一片。

    虞荷穿着一身素衣,站在一旁,时不时抬头打量一眼哭喊到几近昏厥的王妃。

    谢泽玉是王妃的唯一一个儿子,自小便是疼宠万分,如今倏然去世,她已然顾不上什么身份,发丝凌乱,再无往日雍容气度。

    王爷不在,王府乱作一团,事到如今得有人主持大局。

    许侧妃眉心紧蹙,急声道:“世子呢,快唤世子来劝一劝王妃!”

    管家回道:“世子昨日夜里就奉皇命去禹州办差事了,这一来一回,还要等上两日!”

    “夫人,您是公子刚过门的妻子,您去瞧一瞧王妃吧。”

    有人低声对虞荷说道。

    虞荷心中叫苦不迭,缓步到了床边。

    “泽玉——泽玉——,你就这么丢下为娘走了,你让娘怎么办才好——”

    王妃趴在床边,紧紧攥着谢泽玉已然发僵的手,声声泣血。

    虞荷出声:“母亲,你——”

    王妃闻声,微微侧过脸转向虞荷这边,眼中还带着血丝。

    她一字一句道:“是你,你害了我儿!”

    虞荷一僵,皱起眉的样子我见犹怜,“母亲您这是说的什么话,我怎么会害了自己的夫君呢……”

    “你刚嫁进来泽玉就被你克死了,你敢说这和你一点干系都没有,你还我儿子的命来!”

    眼看着王妃想要扑到她身上,虞荷不动声色的后退几步。

    刚入门便守了寡的美人被此景惊的脸色苍白,泫然欲泣,“母亲就是这么看我的么?夫君昨夜还说他要护着我不被旁人欺负了,没想到,他才刚走,我就已然被这般揣测!”

    若论惨,两个人可是各有千秋。

    她环视众人,明明是极度弱势的模样,却逼得在场好几人低下了头。

    虞荷垂下眼,哽咽道:“不过我相信诸位应当都是明事理的,我二人刚修成正果夫君就离我而去,我只恨不得不能随他而去……”

    她此话一出,除了已经神志不清的王妃,众人面上都是一片怜惜。

    她把话说到了这份上,谁也不好再发难。

    王妃浑身颤抖,眼泪扑簌簌落下。

    她咬牙切齿质问道:“是不是你害了我的泽玉,你们大婚当晚泽玉就没了命,莫不是有心之人派你来——!”

    在场的人面色一变。

    “我敬王妃是夫君生母,可王妃也不能这样诬陷我,夫君头七还没过,现如今这样岂不是让他心寒!”虞荷垂泪,说到后面,索性搬出了自己的便宜丞相爹,“我虽不是家中嫡出,但终归是相府千金,父亲若是知道了我被这般对待,他又会如何想?”

    “你!”

    王妃怒不可竭的扬起手来。

    虞荷见她这架势,知道自己受了这一下脸怕是会肿的老高。

    她暗中倒吸了一口凉气,余光瞧见王妃眼底血丝时却不由皱眉心惊。

    王妃走近她时,她悄无声息动了动脚下。

    对方登时摔倒在地,发丝散乱,面容憔悴,看着很是凄惨。

    “母亲怎么摔着了?”虞荷惊讶掩唇,搀着她一只胳膊将人暗暗将人往下压,“母亲悲痛过度,怕是已经伤了身子,还不快请大夫来 ,把母亲送回房里去歇息。”

    几个奴婢上前来,要从虞荷手中扶住王妃。

    但她不知哪里来的力气,死命挣脱众人,一时之间使得两侧的人面面相觑,生怕伤了她。

    “暗影。”虞荷出声唤道。

    房内出现一身黑衣劲装的暗影。

    虞荷轻声说:“把王妃带回去歇息。"

    暗影动了,如一潭死水泛起涟漪。

    直到他带着王妃离开,房内还是寂静一片。

    虞荷不语,只不过几个呼吸间,眼泪就顺着她的面颊落下。

    她伏在谢泽玉的身旁,伸出一只手轻柔的抚上他的脸,指尖感到一片凉意。

    谢泽玉这病弱夫君死的可真是突然。

    这姻缘也并非她心中的天赐良缘。

    风过无声,灵幡微动,烛火摇曳,打更声隐隐绰绰落入一方寂静。

    虞荷跪在灵堂之中掀起眼睛。

    暗影不知何时出现在了她的身后。

    “已经让大夫看过了,说是悲痛过度引发的心绪不宁。”

    虞荷垂下眼睛,唇边溢出叹息,“夫君去的突然,母亲一时接受不了也实属人之常情。”

    暗影正要退下,却听她再度开口问道:“暗影,你在泽玉身边多少年了?”

    暗影脚步一顿,说:“已有二十一年。”

    虞荷问他:“那你接下来的打算是什么?现如今公子已去,若你有意,我给你置办些钱财,再寻一门亲事,让你从此恢复自由身可好?”

    “不必,”暗影想也不想,“我与公子一同长大,守着公子生,守着公子死,这便是我的使命。”

    虞荷还没说什么,侍女就快步跑了进来。

    “夫人,夫人!”她急声喊,“王妃落水了!”

    虞荷面色一变,倏地站了起来。

    虞荷赶到的时候,王妃已经被人从水里捞了出来。

    虞荷快步上前,声音殷切:“母亲这是怎么了?”

    王妃浑身湿透,双目无神,口中喃喃道:“泽玉,泽玉——”

    贴身丫鬟急忙回话:“我正在守夜时王妃突然惊醒,随后就念着什么往外面跑去,我和几个下人刚追上,王妃就一跃进了池子里……”

    虞荷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王妃,只见她仍然是失了魂的样子,手指虚虚合拢攥着什么。

    没过多久大夫就睡梦中被人喊起赶了过来。

    王妃被下人半扶半牵着走了,兵荒马乱中,虞荷借着月色上前几步,不轻不重的将她落下的东西踢的远了些。

    等王妃再度睡下的时候天光已经破晓,忙活了一夜,周遭下人的神色都漫上几分倦怠。

    虞荷站在床边,视线略过王妃苍白的脸,说:“都先下去吧,我在这守着母亲。”

    下人们如蒙大赦般纷纷退下。

    贴身丫鬟与她擦肩而过时,虞荷喊住了她。

    她随口道:“你先前说王妃醒来的时候嘴里念着什么,可还记得?”

    丫鬟仔细思索着,吞吐道:“王妃她,似乎是在笑……”

    虞荷拧眉,“笑?”

    “对,”丫鬟道,“依稀间似乎是一种笑声,奴婢也不好分辨。”

    语罢,她尽力回想着夜里的景象,模仿着声音,发出“嗬嗬嗬”一般的笑声。

    虞荷面色不变,“你也累着了,先下去歇息吧。”

    虞荷前脚刚从王妃的院子里出来,后脚就去了灵堂给谢泽玉守灵。

    不出两日府里就开始传她对谢泽玉情根深种,与早亡的大公子实属一对苦命鸳鸯。

    更深露重,虞荷仅着一身单薄白衣,跪坐在灵堂前。

    风吹过,她掩唇轻咳了两声。

    丫鬟惊道:“夫人怕是这两天思虑过重着凉了,我去厨房煎一副药端过来。”

    语罢,她便快步出去了。

    她人影刚不见,虞荷就松了身子,若不是王府人多眼杂,恨不得靠在谢泽玉的棺材边。

    如果谢泽玉泉下有灵,应当好好谢她,刚娶进门就给他守灵,虞荷全当积福了。

    她耳朵尖,听见不远处穿来依稀的脚步声,立刻就直起身子。

    进来的是个眼生的婢女,端着一碗药对她行了一礼。

    “夫人,小翠方才回了院子给您拿衣裳,怕耽搁了,特意叮嘱奴婢把药先端过来。”

    虞荷侧过身子看她。

    她定定看了对方好一会儿,等到她端着药的手发出细微颤抖之时才开了口:“好,你放下吧。”

    婢女回话:“奴婢在这儿等着夫人即可。”

    虞荷眸光微闪,接了过来。

    她抬起手,将药送入口中,衣袖滑落间露出雪白消瘦的皓腕。

    喝了几口,她用手帕轻轻擦拭唇角,似有所感的抬起头问道:“外面是什么声音?”

    婢女静了一瞬,说:“应当是打更人走动,夫人莫要担心。”

    一碗药喝完,勺子落下时与碗壁碰撞,声音清晰可闻,打破了浓重夜色。

    凉风穿堂,婢女身子颤了颤。

    虞荷没再过问,抬眸看向外头。这些日子里她没休息好,只觉得眼前的景色昏昏沉沉的。

    婢女上前来接过她手里的碗勺,还未来得及直起身子,这刚进门没几天的夫人就倒在了她的肩膀上,因着身子消瘦的缘故,靠着她的力道也很轻。

    正是荷花的季节,舒展娇美的花接踵而开,密密的覆盖了池面。蝉鸣声尖锐,惊起一片涟漪。

    婢女望着缓缓沉寂的水面,心头惊颤。

    她艰难咽下一口气,气若游丝道:“这池子深,应当没多久就可以将她捞上来了。”

    一旁的小厮瞪她一眼,道:“胆子怎么这么小?误了事可不是你我能担待的起的!”

    婢女噤声,低下了头。

    过了一阵,她再度犹疑着开口道:“她手脚都被捆着,再加上那碗药的缘故,现在应当已经咽了气。”

    顶着投过来的眸光,她怯怯道:“时间久了,怕是回头会惹人生疑……”

    带头的小厮闻言思索片刻,对着身侧的人扬了扬下巴。

    夜色重重,忙活的一伙人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

    一人忙里偷闲,刚后退半步就撞上了什么,慌乱间摸上一缕长发。

    他几乎惊跳而起,待看清自己身后不过是同样战战兢兢的婢女之后怒骂出声:“走路不长眼睛,也没个声音,起尸呢你!”

    婢女苍白着脸低下头,不敢做声。

    二人不远处,棺材中的虞荷缓缓睁开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