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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5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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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那个在红袖楼被她好心提醒过的隽秀男人。

    赤鸢没同他说话,而是直接走向了那具倒在地上的尸体,她发现这人并非他杀,而是自己吞了毒。

    她眉心微动,依稀间觉得自己似乎坏了他的事,但她只是慢慢轻抬眼皮,目光凝聚端详着他。

    “姑娘深更半夜流离在外,穿着如此露骨,还用这种眼神直勾勾的盯着在下,莫非是想勾引在下不成?”

    “……”

    赤鸢面无表情,低声骂了句厚颜无耻。

    不巧,谁让他耳力好呢。

    “姑娘怎的还骂人呢?若非姑娘威胁在下在先,在下也不会出现在这里,更不会与姑娘夜会于此。”

    他嘴角勾起一抹耐人寻味的笑,腔调带着说不尽的散漫。

    “你在讽刺我?”

    他低笑一声,声音里透着不知名的愉悦,奉承一般:“岂敢?岂敢呐。”

    赤鸢听明白了,这就是在嘲讽她碍了他的事。

    她眉头微蹙,“你既追到这来,说明那人手上有重要信息,而你在此处,是想放长线钓大鱼?”

    “姑娘真是聪慧,在下轻轻一点,姑娘便全都知晓了。”

    赤鸢嗤笑一声,懒得听他继续恶心自己,冷声问道:“你拿到东西了?”

    “未曾。”

    赤鸢暗骂一声,这人竟说得如此理直气壮,难不成全怪她?他自己就没错了?要不是因为他这破事,她早安生歇下了,岂会在此奔波受冷?

    两人来到最初的尸体旁,男人斜靠在树旁,双手抱臂,眼帘半垂,瞬间又挑起眉眼:

    “东西就在他身上,劳烦姑娘帮我找找?”

    “……”

    赤鸢斜眼白他一眼,学着他的样子,往身后的树上一靠,毫不在意般:

    “看来公子是不急了,本姑娘也不急。”

    “莫生气,莫要生气,怎敢劳烦姑娘呢。”说着他便蹲下身去检查尸体了。

    半晌过去,他也没找出来什么有用的的东西。

    这次换成他皱起了眉头,赤鸢瞧他好久,犹疑问道:“他是北狄人?”

    他沉声应了一句是。

    赤鸢走近尸体,噌地一声拔出那把刚还杀过人的弯刀,她刀锋向下手速极快,直接将这具男尸开膛破肚。

    他躲闪不及,被血溅了一身。

    赤鸢倒是对此满不在乎,毕竟已经沾上不少了,多一点少一点的没区别。

    她本想直接下手去掏,顿了一下心想还是算了,伸手从旁边折了小半截树枝,直接对着食道一顿划拉,最后往下从胃里挑出来一块血肉模糊的东西。

    裴和晏双眉紧拧,他属实没见过这样的女子,他征战边关数载,也未曾见过这样血腥的剖尸现场。

    “是这个吧。”

    她还在拿着树枝一点点将这块被血染浸的布铺展开,依稀还能看见布防图几个字。

    “姑娘好生厉害,在下真是钦佩不已。”他不知何时眼神又带上了笑意,在昏暗迷离的深夜里更显得他妖冶祸人。

    她想,她十成是被天上那轮圆月迷昏了眼。

    赤鸢淡淡移开视线,不带温度的说道:“我曾听闻北狄人为掩藏重要信息会不惜以身做饵,将其吞入腹中,再服毒自尽,待尸体被族人所带走,已保信息无恙。”

    “多谢姑娘好心相告,听闻红袖楼一条信息可值千金,这回算是在下占了便宜。”

    裴和晏淡声一笑,慢条斯理地将地上那块东西用火折子点燃烧烬。

    赤鸢对他的行为倒是不甚在意,她只觉得自己快被冻傻了,体温似乎正在不断上升,头昏脑涨的,她心下暗骂,真是中了邪才跑来帮他。

    裴和晏没听到她回话,将视线再次转回她身上,发现她正在发抖。

    随即轻笑了一声,然后将外袍脱下,给她披上,遮住她裸露在外的肌肤。

    他靠近了才发现她身上的血腥气味竟如此浓郁,他咂了咂舌,缓缓说道:

    “姑娘家的,还是少沾染些血腥为好。”

    这回的腔调似是带上了些许认真,赤鸢却觉得好笑。

    她的事何时轮得到他来管了,只是刚想反唇相讥,人却没了意识。

    裴和晏眼疾手快搂住了她的腰,让她倒在自己怀里,而手上的温度告诉他,这人发热了。

    低眸看着她紧闭的双眼,轻声叹了口气,都要入冬了还穿这么点儿出来瞎晃,不染风寒才怪了。

    *

    红袖楼名起已有百年,世人皆知其风月得盛名,殊不知此间女子擅琴舞乐,诗文书画的背后却个个身手不凡,收取佣金索人性命不过家常便饭,盗取密信暗中探查更是不足为奇,只要银两富足,所求之事皆可成真。

    这是赤鸢首次接到来自燕都的任务。

    任务目标为燕都世家冯氏二子冯天成。

    听闻这冯二公子整日在外游荡,除了泡在赌坊就是游于花街柳巷,是这繁华燕都出了名的好色好赌之徒。

    而红袖楼虽有风月盛名,却绝非青楼,故来此处的文人墨客风流才子居多。

    当然也少不了那些世家子弟富商巨贾,这冯天成,自然也不例外。

    时值腊月,大雪纷飞。

    然今夜之红袖楼,灯火通明,热闹非凡,与外界寒冷形成鲜明对比。

    厅内丝竹之声悠扬,舞女们身着绚丽服饰随着音乐翩翩起舞,转身回眸间充满了风情万种。

    此时赤鸢正立于阁楼雅间,慢慢将视线从众多来宾中聚焦于一人身上。

    那人衣着华丽,腰间还挂着枚专属于冯氏子弟的精致玉佩。

    赤鸢轻嗤,看来是不必再麻烦她跑一趟冯府了。

    “今日阿鸢姑娘心情上好,欲邀一位公子于阁楼品茶。”

    此言一出,厅内哗然。

    “我们家姑娘说了,为表诚意,愿为众位来宾献上一曲高山流水。待曲终时,得天上落下之蝴蝶兰者,即与阿鸢姑娘有缘之人。”

    赤鸢身着红裙,抱琴坐于二楼隔间的纱幕之后,众人只得眼巴巴地望着那抹妖娆的轮廓。

    “高山流水,知音难觅,今日我欲在此寻一知音,小酌一杯,共赏雪月。”

    清脆悦耳的声音在厅内响起,紧接着,亮丽的琴声徐徐响起,如潮水般四溢开去,充盈着厅内的每一处空间。

    随着琴音缓缓落下,一朵纯白色的蝴蝶兰从天而降。

    厅内热闹了起来,所有人的目光都围绕着那朵在空中飘逸的蝴蝶兰,大家纷纷举高双手想要去接住它。

    赤鸢眼见着那抹白色在即将落入冯天成手中时却被一抹黑色身影截了胡去。

    她在心底暗骂一声,近些天真是倒霉透顶了,她倒是要看看今日是何人又坏她好事。

    她神色带寒,在雅间等着那玄衣男子。

    在门被推开的瞬间,她的眼神利如寒芒般向其射去,只是来人却是她的小妹妙双。

    “姑娘,那人不见了。”

    “不见了?”她紧紧皱起眉头,不自觉间将手握成了拳头。

    她着实不能理解,既是抢了花,为何人却跑了?难不成还怕她一刀捅死他吗。

    “冯天成呢?”她开口问妙双。

    “在三层雅间,还叫了人陪酒。”

    等赤鸢上楼去找人时,那冯二公子早喝了个烂醉,还吵嚷着让陪酒的姑娘随他回家去。

    真是混蛋!

    这冯府,她怕是得跑一遭了。

    *

    第二日,赤鸢来到了燕都最繁华的赌坊——天宝阁。

    她是跟着冯天成来的。

    那人此时正坐于赌桌之上,可当她看见对面和他对弈之人时,她整个人仿若被冻住了脚步,怔然望着那个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竟是姜南汐?哪怕她女扮男装,她也只须一眼便能认出她。

    她没想到会在燕都见到她,她是真的以为姜南汐死在了江州。

    可这死丫头竟敢骗她,如今活生生地出现在她眼前,可既然好生活着为何不去红袖楼寻她。

    赤鸢一身黑色劲装,长发高高束起,半边玄蝶面具遮住半面容颜,打眼看去倒像个身形清瘦的男子。

    在赌局输赢落定后,她径直走向赌桌那头穿着一身男装的姜南汐,将冯天成忽视地彻彻底底。

    “公子好魄力,竟能将死局反败为胜。”赤鸢勾唇望向姜南汐,眉眼间似是带着若有若无的欣喜。

    姜南汐神色一顿,眼睛直楞楞地瞧着她,但很快,她便回到:

    “谬赞,运气使然。”

    然后她就随着众人的恭喜声将赤鸢拉出了赌坊。

    赤鸢则是直接把冯天成抛之脑后,干脆利索地把姜南汐带回了红袖楼。

    两人此时坐于桌案之前面面相觑。

    五年前,二人于寒州相识,那时姜南汐被南梁王送于寒州边境与北狄和亲,意图与北狄联合以吞齐国。

    赤鸢将她从和亲队伍中救了出来,自此她便同赤鸢一起入了红袖楼,两人形影不离,风雨同舟。

    可在两年前的一次任务中,姜南汐不幸掉落江州的碧落悬崖,瀑布流水湍急,片刻便能让人尸骨无存。

    她在那里寻了七天七夜,却找不到任何关于姜南汐的线索,最后她被师父救了回去。

    如今,再次见到姜南汐完好无损地出现在她面前,她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就像梦一般。

    不知何时,姜南汐也在两眼相对间渐渐湿了眼眶。

    姜南汐倾身抱住了赤鸢,她缓缓开口,声音却有些哽咽:

    “阿清,我好想你。”

    已经许久没人这样叫她的名字了。

    从入红袖楼起,她们便只有代号,没有姓名,这些年来,只有姜南汐会这样称她。

    赤鸢不带半分犹豫,在她抱住自己时便快速抬起手回抱住她,沉声问:“想我怎么还不来找我?”

    姜南汐却只是静默地抱着她,没有回答。

    她继续问:“若不是我碰巧遇见了你,你是要躲我一辈子吗?”

    姜南汐猛地扭头否认,她声音软糯像撒娇般解释着:

    “没有,这不是在燕都遇到了么,我就想着,我们阿清一定会来这儿……”

    “姑娘,外边来人了。”妙双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打断了二人此时的温情。

    “何人?”

    赤鸢脸色微变,想起身去看看是什么情况,却被陡然起身的姜南汐拉住了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