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则桉安抚了曾艳几句后挂掉电话,又给警局的好友陆澈打过去,让他在不妨碍公务的前提下,帮忙查一下小薇晚自习下课后的路线监控。
陆澈爽快地答应了,差不过了一个多小时,沈则桉收到了对方发来的几个监控视频。
沈则桉点开前面几个视频没发现什么可疑的,直到最后一个,他瞬间皱紧了眉头。
监控里面竟然看到小薇跟着贺煜进了一个小巷子...又是他?
沈则桉关掉视频,起身走出了书房,拿起玄关衣架上的卡其色风衣搭在手臂上,步伐略快地走出了门。
男人在穿过小区泳池和健身房后突然听到机车摩擦地面的声音。
他下意识地朝声音方向望去,正巧看到不远处的贺煜停在地下停车场的入口,男人摘下头盔,似乎从兜里拿电话出来接听。
沈则桉漆黑冷淡的双眸轻眯了眯,朝贺煜方向走过去,等贺煜打完电话才走到他身边。
“小薇在哪?”
贺煜刚低头把手机放裤兜里,却被这低沉又迫切的声音吓了一跳,抬眸看到是沈则桉,皱了皱眉。
“沈则桉,你是鬼吗?”
不对,对贺煜来说鬼一点都不可怕都是他的小喽啰,眼前这个人比鬼还阴魂不散。
沈则桉依旧重复道:“你把小薇带到哪里去了?”
贺煜原本散漫不羁的目光瞬间变得幽深,隐晦不明,沉吟片刻才试探道:“翊清?”
沈则桉显然不知他在说什么,清雅的眉宇间疑惑地蹙了一下,与他对视,带着审视的意味。
这微妙的情绪被贺煜尽收眼底,再一次否认了他就是翊清真君的想法。
既然不是翊清真君那他有什么能力笃定自己见过那个女孩?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沈则桉不跟他继续废话,直接从裤兜里摸出手机点开监控视频,递到了贺煜面前。
贺煜看着视频里面自己和女孩消失在巷子里的画面,这才恍然,原来是因为这...
他“嘁”了一声:“找我看相,女孩学习压力大,问我能不能考上市重点高中。”
“胡扯。”
沈则桉显然是不相信他这拙略的谎言,可贺煜却无所谓地耸了一下肩膀。
“爱信不信,麻烦让一下。”
但沈则桉没有动,挺拔高挑的身影依然挡住了贺煜的去路,目光冷沉。
“你最好给我说实话,我可以凭这个监控报警,今晚你就只能在警局待着。”
贺煜一听也不急着走了,坐在机车上双手环胸,扯着嘴角一笑,两颗虎牙透出莫名的玩味。
“行,我告诉了你,你得答应我一件事。”
沈则桉抱着“看这个狡猾的骗子要说什么”的心态答应了,只听得对方慢悠悠地开口。
“她现在在家里。”
沈则桉敛眸,脸色稍沉,正要拿手机打曾艳的电话询问时,对方就打过来了。
“不好意思沈法官,小薇刚回了家,她说刚才和同学去吃宵夜手机没电了。”
曾艳的语气十分抱歉:“主要最近老刘不见了,女儿又突然晚归电话打不通,我以为遇到了什么绑架...”
沈则桉侧头看了一眼贺煜,意味深长,又随便说了几句就挂了电话。
“她为什么要找你?”
贺煜脑袋稍稍一偏,吊儿郎当地看他:“我刚才已经说得很清楚,小妹妹压力大。”
说完,他又补了一句:“不过沈法官说话算话,答应我一件事。”
沈则桉抬手捏了捏眉心,淡淡地说:“什么事?”
“还没想好,想好了再给你说。”
贺煜朝沈则桉面前摊开手,抬了一下下巴:“把你的手机给我。”
沈则桉不明所以地看了一眼他的掌心,没有任何动作,贺煜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对方手里拿过了电话,劈里啪啦在上面按了一通。
“这是我的号码,等我想好了打给你,身为法官要说话算话。”
沈则桉又拿回了自己的手机,看着上面的电话名片倒也默认了。
也好,这个人太过活脱肆意,有个联系方式好找。
“你的号码呢?”
贺煜对沈则按做了一个打电话的手势:“你有我的号码,当然我也要有你的吧。”
沈则桉给刚才存下的号码打了个电话,铃声响了一声就挂断,随后把手机放回兜里,一句话没说转身离开了。
虽然有太多的疑点,但他知道继续问贺煜的话,那人显然也不打算说实话,不必浪费时间。
贺煜盯着男人离去的身影,把手机上的电话存了下来后又打开了短信页面。
“叮---”
沈则桉手机的短信提示音突然响起,他拿出手机点开一看,是贺煜发来的两个字“晚安”,还有一个小狗撑着脑袋打瞌睡jpg。
不过他看了一眼没有理会,直接关掉,把手机又放回了兜里。
贺煜对着手机已读不回的界面轻“啧”了一声,漫不经心的眼底瞬间阴冷了几分。
正所谓知己知彼,有了联系方式倒不会显得他一直处于被动。
再说,这样似乎还能膈应对方,不错。
次日,沈则桉上午审了一个醉酒肇事逃逸案,下午又审了一个环境保护诉讼案,从办公室换下黑色法袍后开车去了曾艳的家里。
“叮铃--”
门铃响后曾女士打开门,进门后沈则桉看到她的女儿小薇也坐在沙发上,正在看电视吃水果。
沈则桉朝沙发上的女孩绅士温和地笑了一下,随意问道:“今天不去学校吗?”
但小薇瞥了他一眼,面无表情,又继续看着电视。
曾艳尴尬地笑了笑,坐到自己女儿身边,轻拍了一下她的背。
“叫沈哥哥,她是妈妈朋友的儿子。”
她又朝沈则桉示意了一下旁侧的沙发:“坐,我女儿最近老是肚子痛,今天实在是痛得去不了学校请了假。”
小薇对着电视毫无情绪地叫了一声“哥哥”,沈则桉不甚在意地坐到了小薇旁边的单人沙发上。
可刚一坐下,小薇却条件反射般地往另一边挪了一下,似乎极不情愿沈则桉坐她旁边,即使不在一个沙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