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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0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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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阳还在山坡上逗留 ,还记得和你的初见:带着沉重的步伐踏入新环境,鞋子在地面上敲打出沉闷的音符、充满不安和胆怯。周围的嘈杂声迫使我抬起了头。只一眼,让胆小的我注意到了你。你低着头 ,手握着笔,仿佛世界只剩你一人。我像个闯入你世界的偷窥者 ,甚至听见你笔落在纸上的沙沙声。阳光突然闯入你的地盘 ,你浑身披着光。你似乎察觉到了我的视线 ,微微抬头。我迅速低头,只剩下发红的耳尖。

    我不愿这成为我的独角戏,只好鼓起勇气靠近你。

    偷偷地坐在你的斜后方、看着你用笔如刀枪。我好似一个无名小卒,仰望着你如即将出征的大将军一样,在城门上鼓舞士气 ,瞬间气势如虹。

    我像个小偷 ,可耻但幸福,享受着偷来的幸福。只想着 ,如果你能回头看我一眼,就能看到我仰慕的眼神和微红的脸颊。可惜设如果 ,一次也没有。我们的距离是如此之近 ,但又是如此之远。

    不久 ,我就再一次感受到我们的距离 ,仿佛你在先年之外在学校的成绩榜单上 ,你的名字出现在第一排 ,鹤立鸡群。我下定决心,不愿让这成为我的独角戏,只好再只鼓起勇气靠近你。从这时起 ,我改邪归正,成为你麾下的战士 ,为你征战沙场。我不再频繁地偷看你,不知道你是否能看到我为你而战的模样。时光匆匆流逝,毫无意外 ,你还在榜单的第一排,挫败感如火山喷发,向我喷涌而来。我好像离你有十万八千里。可是我一转身,只一瞥。你目不斜视地走进教学楼,仿佛行走于尘世之外。我怕这成为我的幻想,只得继续投身于战场,背水一战。

    不知不觉,进度条拉到了一个充斥着蝉鸣的夏季。我不再抬头看你,做自己的将军,同你一道用笔如刀枪,同你一道做尘世的隐土。窗外骄阳似火,蝉鸣个不停,柏油都快融化,可我的心里是冰雪世界。当我再次站在榜单前,我不再往第一排看,因为我知道,你一直在那。你一直矗立在山巅,等待着人们的朝拜。视线往下,看到我的名字离第一排不远。这一刻,我知道,我打了胜仗。转身离开,嘴角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我独自享受这胜利的荣光。伴着知了的歌声,鞋尖在地面上弹出轻快的音符,一唱一和。这一次,还是我的独角戏吗?

    终于,我等来了你。你侧头,就快要看向我,我屏息凝神,准备迎接你的目光。可是,你的视线来到了窗外,我的肩膀肉眼可见地松垮了下去。不过没关系,我的视线追随着你,一同看向窗外,心里窃喜:我们在同一片蓝天下,这不是我的独角戏。

    一晃三年过去,一场考试,结束了所有人的青春。回到教室,回顾起我和你的三年。还是最初的位置,可我突然发觉,你并不在。同学们陆陆续续走进教室,开始谈论天南地北,仿佛时光不会老,我们不会散。告别之后,只剩感动。我还是没有等到你,阳光暖暖地洒进来,我趴在课桌上,沉沉睡去。梦里有你,你好似长了我一百岁,以至于在灵魂上,我将永远是低幼的。有人在敲门,该开门了。只见一双白皙又骨节分明的手,敲了敲课桌,指头边粗大的茧很是抢眼。随后听到这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同学,你好。”该离开了。”我欣喜地答:“你终于来了。”可他的回答使我如梦初醒,“不好意思,同学,我并不认识你,教室马上锁门了。”这一刻,天昏地暗,脑袋开始摇摆。四周无人,坐在凳子上一直只有我自己。回忆向我席卷而来,这真的是我的独角戏吗?

    突然,阳光打断了我,随后拥抱我。此刻,我想,我浑身披着光,只有我能看到,站在教室门口,望着曾经的凳子出神,想起初次见你的模样,我如释重负地笑了。

    这也许是我一个人的独角戏。我知道,在我的剧本里,始终只有我自己。而我,才是最大的主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