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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2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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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应淮爪子按到林乐安手上,眼睛瞪的滚圆,没受过九年义务教育的缺点展现的淋漓尽致,重点偏的十万八千里,十分不可置信地大声问:“我傻?”

    又一阵寒风吹过,林乐安打了个喷嚏,站起身跺跺脚,“小家伙,我走了。”

    应淮还在生气林乐安说他傻,一时没反应过来,嘴里嘟囔着:“林乐安才傻,老是迷路,老是不知道我在哪。”

    “哎!林乐安你个大傻蛋,你又忘记我了。”应淮望着林乐安忘记他转身离开的背影,急忙叼着围巾在身上裹了一圈又一圈,跌跌撞撞追上去。

    ********

    林乐安察觉小腿被撞了一下,低下头看过去,只见应淮艰难地从围巾卷里伸出四肢,顺着裤腿上爬。

    她接下即将掉落的围巾。

    脱离束缚的应淮动作极快,在林乐安还还没反应过来肩膀上已经立了个瞪眼睛的小猫。

    林乐安脖子被顶了一下。

    应淮生气时不理人,但又喜欢粘着林乐安,所以就会跑上她的肩膀,拿脑袋顶人表达自己的不满。

    和肩膀上这只小猫一模一样。

    雨滴顺着领口划过温热的皮肤,抵至跳动的心脏逐渐升温,烫的她失去一贯的理智,冷风吹晕她的脑子,于是她像当初问泡面一样问面前这只小猫:“你愿意和我一起回家吗?”

    肩膀上那只小猫骄矜地瞥了眼林乐安,耳朵向上立起。

    应淮鼻尖发出一声“哼”。

    应淮是个脾气再好不过的小猫,轻而易举原谅林乐安刚才抛弃他的行为,就像原谅被林乐安遗忘在五青山上一样。

    他自认为已经给了林乐安惩罚,并且林乐安看起来实在太伤心难过了。

    让他心口也变得酸酸的。

    应淮思考片刻,伸出爪子在羽绒服上擦擦,颜色渐渐变淡,他满意地点点头,这才擦擦林乐安脸上的泪。

    “喵~”

    “不要难过了。”他歪过头,轻轻贴在林乐安的脖颈上,“我来陪你啦。”

    “叫你什么呢”

    “喵~”我叫应淮啊~

    “火腿怎么样?”她轻笑一声,“正好你哥哥叫泡面,很搭的。”

    “喵~”

    “不是火腿。”应淮站立肩头,十分不满这个新名字,但不知想到什么,蓝色的眼瞳左右转动,有些心虚地说:“是应淮啊,泡面也可以啦,但我不能再多名字啦。”

    可惜林乐安无法听到应淮的拒绝,并以为应淮的反应是对新名字表示满意,于是就在双方愉快通过(并不)的情况下确定了应淮的新名字。

    感应灯随着脚步声亮起,空气中漂浮的尘埃在光线中弥散,林乐安将应淮抱在怀里,米白色的羽绒服上一道道褐色的污渍格外明显,发昏的脑子逐渐清醒,“下次身上这么脏不许爬在我身上。”

    “喵呜~”

    “哼。”

    林乐安第一次见到应淮时,他身上的伤比现在多得多,伤口横七竖八交错,边缘皮肤溃烂卷起,透出里面猩红的血肉,连站起的气力都没了。

    那时她不过10岁,踏青时趁父母午睡偷溜出来玩。

    五青山的春天草长莺飞,应淮躺在上面就像是森林中毫不起眼的一棵小树,可森林并不缺树,更何况是一棵普普通通的小树。

    午后阳光耀眼,炽热洒在世间万物,应淮闭上眼睛,阳光穿过眼皮刺眼的红,暖意蔓延全身。

    应淮准备好好睡个午觉。

    不料被林乐安一脚踩醒,摇摇晃晃间他听到女孩哭着的声音,“呜呜呜~妈妈,你救救她。”

    “安安错了,安安不是故意踩猫猫的。”

    “安安下次不这么大力了。”

    后来,应淮有了一个新名字。

    泡面,林乐安喊。

    *****

    应淮蹲在玄关处黑白小猫地毯上,试探地向前迈出脚步,满是好奇地看着房间,嘴巴里不住感叹。

    林乐安打开空调,从医药箱里翻出清洁消毒的药品,放在茶几上摆放整齐。

    小猫地毯就像是孙悟空画的金色圣圈,火腿坚定认为只要自己每次挪动一点点就相当于没动,等到林乐安看过来时半边身子已经在地毯外了。

    林乐安抱着应淮走进浴室。

    小猫天性怕水。

    林乐安先是打开水龙头调制最低档,单手接水轻轻洒在应淮身上进行过渡。

    食指轻点应淮鼻尖,安慰道:“乖乖,别怕。”

    热水覆盖湿漉漉的毛发,应淮舒服地竖起小尾巴,翻了个身,发出一声长叹:“舒服。”

    林乐安瞧他适应良好,捞过一旁放满热水的小盆,边试探地将小家伙放进去,边夸他:“火腿是最棒的小猫,最棒的小猫是不怕洗澡的。对不对?”

    应淮在夸奖中逐渐膨胀,努力压住上扬的嘴角,疯狂点头,“对啊对啊。”

    直至林乐安的手自头顶向下,划过到凸出的一点,应淮顿时打了一个激灵。

    他原地弹射起飞,带出弧线喷射的水珠半落在林乐安脸上,应淮紧张地贴着盆壁,热意迅速攀升蔓延全身,变成一个小红猫,“安安,我长大了,你,你不能再像小时候一样,有,有的地方不能碰。”

    浮毛飘进鼻尖痒得林乐安打了几个喷嚏,眼眶噙出几滴泪珠,看着莫名有几分委屈。

    应淮僵在原地,回想起片刻前林乐安挂在眼角的泪,他又软下声音,半是苦恼半是无奈地说:“就这一次哦。”

    他飞快地瞥一眼林乐安,忸怩地拍拍林乐安的手,“你下次,再撒娇我也不会同意了。”

    没了应淮的反抗,林乐安很快完成一系列流程。

    虽说小猫亲人,但害怕小家伙到了新家应激,想了想,林乐安从衣柜里拿出个方形小枕头安置在角落。

    柔软的枕头下陷,应淮顺势翻身,头紧紧埋在枕头里,林乐安诡异地感觉他身上写满了尴尬二字。

    莹白的月光在窗帘缝隙倾泻,节律悠扬的雨声构成和谐的助眠曲。

    睡梦中她似乎触碰到温暖的热源,情不自禁地越贴越近。

    她喃喃着发出轻声:“泡面。”

    *******

    皮市街是C市最杂乱无章的街道,五湖四海的升斗小民怀揣一腔热血而来,却在现实生活的重压下聚居在此,又因为人群逐渐变得混乱。

    林乐安跨过蓄满泥水的坑洼地,经过分叉口拐进街道最里面的标着36号的房子。

    窝在窗台晒太阳的白猫听见声音,三两下跃下窗台,乖顺地蹲在门口。

    林乐安弯腰摸了一把,往一旁的食碗里倒水。

    灶台上放着上午出门时没来得及收拾的碗筷,林乐安垂眸不言语收拾,心不在焉想着课间同学提及的40元的毕业班服费。

    这种衣服通常只在毕业拍照时穿上一次,之后便会束之高阁,只会在之后回忆往昔时拿出回忆一番。

    实用性太低。

    林乐安端着面条进屋,应淮跟在她身后亦步亦趋。

    房间只有一扇极小的窗户,光线透不进来显得阴暗,林乐安扶起床上的人坐起,垂下头说:“东西我已经收拾好了,后天考完试我们就走。”

    吴依露出一个僵硬的微笑,讪讪开口:“怎么又说这事?妈没事,你爸就是喝多了。”

    林乐安没说话,吴依便以为她像之前一样被自己劝住,转而说:“你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准备考试,其他的……”

    “你想被他打死吗?”林乐安冷漠地打断她的话,从一旁的柜子里抽出厚厚一沓病历拍在床上,“你看看你的脸,这是没事的样子吗?”

    “挨打,躲债的日子你还没过够吗?”

    袖子因为动作向上卷起露出几道乌青,吴依瞳孔收缩,眸子里映出林乐安瘦小的身体。

    她沉下脸,怒斥道:“住嘴。”

    这不是林乐安第一次提起离开,在此之前,林乐安穷尽了一切办法劝说母亲同自己逃跑,无一例外都遭受到拒绝。

    前天傍晚她晚自习结束,推开门便看见昏迷的母亲,抖着手拨通120。

    她们去医院的次数太多,连医生都习以为常。

    林乐安缴好费用路过办公室,听见里面交谈的声音。

    “这都多少次了?我看着都心疼。”

    “心疼也没用啊,张医生劝了多少次,惹不起还躲不起吗?可人家不愿意啊。”

    “她小孩才初中吧,来的时候吓得直发抖,就算不为自己想,也要为小孩想想吧。”

    医院走廊人来人往,明亮的白炽灯照的人遍体生寒,喧嚣的声音充斥耳膜,林乐安面色苍白地站在走廊中央。

    输液瓶里透明的透明药剂缓慢滴落,顺着输液管输入血管,林乐安想她要跑,和吴依一起跑,跑的远远的。

    天涯海角,终归有他们生存的地方。

    林乐安像是在污泥中挣扎向上的花,成长的速度赶不上下坠,于是日渐枯萎。

    吴依在她孩子身上看不见任何生机。

    她动过离开的念头,也曾付诸行动。

    但……

    吴依想起什么,记忆中庞杂地画面让她打了个冷颤,裹紧被子,“高中你就住宿吧,学校环境总归更好些。”

    “妈没事。”

    回应她的是一声巨大的关门声。

    ******

    林乐安自梦中惊醒,转过头看见新住民火腿抵在她肩膀睡得正香。

    她翻身捏捏肩膀,暗叹怪不得她在梦里一直感觉有东西压着肩膀。

    应淮露出柔软的肚子,张狂地四脚朝天,她打开手机,七点半,距离她约的疫苗时间还有一个半小时,

    两个半小时后,林乐安提着一堆猫咪用品头昏脑胀地离开宠物医院。

    应淮鬼头鬼脑地探出头,找回林乐安之后他倍感安心,重新展开他对人类世界巨大的好奇。

    纷纷扬扬的雪花从天而降,从下向上看过去天空像是一个巨大的万花筒,晶莹的雪花落在应淮伸出的舌头上。

    他砸吧砸吧,没感觉出味道。

    C市地处南端极少下雪,应淮还是第一次见到下雪,所以没味道也很开心,他自言自语:“原来这就是下雪啊,真好看,就是不好吃。”

    林乐安弹开挂在应淮头顶的雪花,脑海里回荡医生提供的专业养宠建议,不由地叹口气,对比而言,那只名叫泡面的白猫的生活简直惨不忍睹。

    她记忆再一次被拉回过去,而瞬间又回到现实。

    收养火腿固然有在他身上看见泡面影子的缘故,可她并不能将对泡面的怀念架入到另一只猫身上,他们是不同的个体,抱着这种想法与他们生活,无论对谁,都是一种不尊重。

    在林乐安沉思的同时,好奇应淮再次上线,变本加厉地伸出毛茸茸的爪子,企图在手心握出个雪球,以失败告终。

    到家之后林乐安按着网络知名猫咪专家发布的养宠攻略安置物品,应淮起初还装模做样在房间里跑来跑去来自娱自乐,眼圆滚滚的眼睛不经意掠过,见人视线只在最初停在自己身上那片刻便转过去对着一堆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上面,立即没了耐心,气呼呼伸爪推开巨大的猫砂盆,一把搂住林乐安的手,十分不满,“喵~”

    不许再看它了,它有我好看吗?有我好玩吗?

    林乐安云里雾里地听完一连串的猫语,大概猜出来是无聊,想了想,从袋子里翻出崭新的逗猫棒,紫色软毛配着铃铛发出清脆的声音。

    虽然应淮对逗猫棒没什么兴趣,但毕竟林乐安又把视线放在自己身上,他深以为捍卫了自己至高无上的地位,于是乐呵呵配合地追着逗猫棒。

    应淮还是只小猫,一晚上的休息驱赶不了连日奔波带来的疲倦,没过多久,他感觉眼睛像盖了层厚厚的被子,控制不住地打了个哈欠,他嘴硬解释:“我不困,我就是眼睛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