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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4章 出浴后的妹妹又香又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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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楝州到乘州,不过一百余里,在十多年前,却是难越的天堑。

    两地之间,群山环绕,妖兽横行,又多瘴雾,便是小有名气的仙修,也不敢独自贸然前往。

    十七年前,月隐阁的韩阁主家添了长子,韩阁主子嗣艰难,据说在佛前发过大愿,若是夫人有弄璋之喜,就修建驰道,从楝州城门,穿过瘴雾连天的永安山脉,直到当时不过是破败渔村的乘州,将天堑变为坦途。

    如今小韩公子十七岁,正骑着高头大马,前呼后拥,走在这与他渊源不浅的永安道上。

    南郡的世家子弟很少骑马,出行喜欢乘马车。不过,永安山近来闹妖兽,马车到底行动不便,一旦遇险,不如马匹来得灵活。是以一向以南郡第一自居的月隐阁众人,均是骑马。

    此处的风景,与总是阴雨绵绵的楝州很不相同。永安山顶阴风阵阵,但一旦到了东麓,云开雨霁,四野便疏阔起来。青山像瀚海一般起伏,流云出岫,霞光流转,像是云游的画师笔下重金难求的画卷。

    韩鉴之在楝州长大,父亲没空理会他,母亲常年不在楝州,他人生的前十六年,几乎都只在姮湖畔月隐阁的亭台楼阁中度过。这些雕栏玉砌,将天空框成一个个四方的格子。他看着天,天看着他,相对无言。

    极目远眺处,群山的那一边,乘州参差可见。那里,还有无数的难题。

    韩鉴之想了想,把随侍在侧的一名仙修叫到身前。

    这仙修叫姓单,行七,是他父亲指派来的,说是当年陪同韩阁主在乘州与虞家周旋过,人情熟稔,可供少阁主驱使。

    单七将马驱赶到韩鉴之身侧,落后半步,不与少主并驾齐驱。

    “再过半日,就到乘州了吧,”韩鉴之一手持缰,看着这如画般的风景,随口道,“近来说永安道上有妖兽作乱的传言很多,但我们这一路过来,倒是很太平。”

    “少阁主英武,妖兽也要避锋芒。”果然是韩阁主的心腹,吹捧人随口就来。

    “是单师叔安排得当,我不过坐享其成。”韩鉴之也不当真,看在他是父亲心腹,客套两句,“马上要到乘州了,父亲派你来,应当也是有些话要让我知道吧,此时不说,可就晚了。”

    单七眼神向后一扫,后面随行的仙修就训练有素地慢下几步,留出几个身位。

    “从前的事情,不是一言一语可以说清的,不知道少阁主想从哪里听起?”

    “就从十二年前,那次海难说起如何?”韩鉴之语气温和,却不容置疑。

    单七看向他,少阁主的面容肖似母亲,和父亲并不相像,但单七看向他的双眼,那眼神是他父亲的眼神,却更年轻,也远比他父亲在他这个年纪更懂得伪装自己。

    单七不敢糊弄,却也怕多说多错,垂下眼,斟酌起说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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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单七说了一路,韩鉴之也听了一路,偶尔提问,不置多辞。单七言辞间颇有为尊者讳的意思,有时说的太隐晦,韩鉴之再追问,也不肯正面回答。韩鉴之就知道这大约是有韩家亲贵甚至是阁主本人的身影。

    “少阁主,此时乘州港内,就有虞家人在。当年海船出事,虞家死了大小姐,闹得很不愉快。而且他们在璇台这东南荒地避世多年,疏于礼教。此次相见,恐怕会多有冒犯,还请少阁主看在阁主的吩咐上,多加包涵。”

    “父亲的意思,是希望化解当年的误会,不要沦为仙门话柄。我自然不会与他们交恶,甚至要是能结交,就最好不过……”

    鸟雀被马蹄声惊起,乌压压飞起一片,四散于广袤天野,无迹可寻。

    前边打头的数骑忽然停下,扶剑看向了道路一侧的深林,单七便告罪前去查看,还不等他们回来回报,韩鉴之听见,树林深处,隐隐传来了刀兵之声与妖兽的嘶吼,那剑声如龙吟,一听便可知不是凡器,但似乎处于下风。

    此处离乘州不过二十余里,能出现在这里的仙修,或许和他此行的目的脱不了干系。既然已经趟了浑水,那么他倒要看看,能够摸到什么鱼。他自认修为不差,又有许多高手随行,送上门的人情,不卖就太暴殄天物了。

    也不等单七回报,韩鉴之示意身后护卫跟上,一行人轻悄悄地从侧面包抄了过去。

    声音传来的地方是个低矮的谷地,一湾溪水穿流而过,或许不久前下过雨,溪水很混浊,却湍急。

    混浊溪水对岸,乱石林立的浅滩上,一个年轻剑修正持剑与妖兽对立,那妖兽身形巨大,筋肉虬结,双眼血红,显然已经狂躁。剑修虽处于守势,却不惊慌。

    那剑修背对着韩鉴之的视线,箭袖轻袍,远远望去,能看清他背着一张长弓,斜佩革囊,手中是一把通体漆黑的长剑,那剑样式简朴,没有一丝纹饰,剑身比中洲时兴的要略厚一些,也更长。韩鉴之见惯了好东西,一眼就能看出不是凡品。

    韩鉴之驻马,没有贸然上前,远远看着这荒山野岭里突兀出现的剑修,等待一个时机。

    他小时候习剑时,教习教他如何从一招一式中判断对手的心性与习惯。说到底,像他这样的人,修为高低,并没有那么重要。有的是天赋异禀的能人异士愿意出生入死来从他手上换前程。他不该是谁手中的剑,而是那个执剑之人。

    韩鉴之想看看,这样一把剑的主人,会是什么样的人。

    妖兽前肢伏地,猛地一跃,转眼那几乎有人腰粗的利爪就要划到剑修面门。剑修临危不惧,后仰避过,又侧身一闪,一剑划过妖兽的前肢,留下一道不深不浅的血痕,妖兽金红色的血液喷涌而出,在阳光下,粼粼作闪,很是妖异。

    这一个闪避,算得上精彩,便是在南郡煊煊赫赫的月隐阁里,也拿得出手。韩鉴之却隐隐觉得不对,这样沉稳的身形,这样的重剑,似乎开山劈海也能做到。

    这一剑,好像不该这么轻。

    不待韩鉴之多想,那妖兽吃痛,仰天长啸一声,径直冲向剑修的方向。

    那剑修左右闪避,剑锋数次与妖兽的长爪相接,剑鸣声不绝于耳。韩鉴之就是这时看见了剑修的脸。

    这是一张很年轻、也很漂亮的脸,因为主人面无表情,又溅上了妖兽的血,平添几分锐利,显得有些不好相与。

    剑修后掠几步,隔开距离,竟直直望向一旁观战的月隐阁众人,对上了韩鉴之的双眼。

    他的眼睛和韩鉴之熟悉的那些不一样,楝州城里的人,眼里云深雾绕,总是用一些一望即穿的笑意掩盖手里的刀。他的眼睛像他的剑,有着不加掩饰的锐利和并不令人生厌的探究,好像能劈开迷雾、斩断无明。

    他们的对视不过一息,剑修似乎笑了笑,又持剑向妖兽刺去,竟好像看穿了韩鉴之坐山观虎的打算,没有丝毫求救的意思。

    韩鉴之被看穿,也不恼怒,更坦然地打量起来,转眼妖兽与剑修往来数招,韩鉴之这才收回视线,侧身一扫跟上来的护卫。单七不知何时跟了上来,等待着少阁主的命令。

    韩鉴之略加沉吟,寥寥数语,排出了月隐阁韩家闻名众仙门的万象落星阵。

    当今仙门六大派中,与擅长剑法的天照宗与震玄派不同,月隐阁门生虽然佩剑,却并不以剑术见长,真正让韩家闻名天下的,除了滔天的富贵,其实是韩家密不外传的阵法。

    这万象落星阵就是其一,这阵法不难,构思却奇巧,主阵之人因地制宜,能够变幻出诸法相,而阵法的威力不会消减一分一毫。

    韩鉴之当仁不让,于阵眼处一站,手中灵光渐起,一时间山谷里明光大盛。单七一看就知道,少阁主有意卖这剑修一个人情,便示意手下,一同灌入灵力。

    月隐阁韩家做事从不低调,如果要卖人情,就要让人无法拒绝。

    冷如月色的灵光逡巡着,流转着于空中结成密文,将妖兽环绕在中心。寒光如箭,一时间妖兽也俯首,不敢直视,这寒光映在韩家少阁主的双眼里,倒将他费尽心机装出来的温和与恭顺都照破,露出了少年人的锐气来。

    韩鉴之手中印诀翻飞,随着他的动作,那妖兽哀嚎着挣扎,却被无形之网网罗,动弹不得。

    韩鉴之又看向那剑修,挑眉示意。

    没有人说一句话,剑修竟也会了意,一呼一吸间,将灵力灌入长剑,那玄色重剑上,就也流转着如月冷光。

    剑修纵身一跃,剑直直从妖兽颅心刺入,金红色的兽血随着兽首迸裂喷射而出,在这万象落星阵里,也真如星辰一般,闪着光翾飞而落。

    这血落到韩鉴之的脸颊上时,依然是温热的。

    “好剑法,”韩鉴之于灵阵阵眼轻轻一点,这能与白日争辉的灵光一瞬间就黯淡下来,他话音未落,已经消散于山谷之中,无处可寻,“月隐阁韩鉴之,敢问阁下姓名?”

    那剑修挽了个剑花,金红色的兽血利落地落在地上,重剑归剑入鞘。这时,韩鉴之才发现,这剑修比他想的要更加年轻。

    “竟是韩少阁主,失敬了。”剑修失笑,笑容却没有化开他眼中的锐利。

    他话音未落,四周嘶鸣声骤起,黑云与沙尘自铺天盖地而来。

    一时间所有人都望向远处,神色各异。永安山的妖兽近来闹得沸沸扬扬,这般动静,除了能止小儿夜啼的兽群,还有什么?

    韩鉴之望向剑修,说笑道:“初次见面,就要和你共患难,实在惶恐。”

    单七眼尖,一眼看到剑修腰间的紫色玉珏,瞳孔骤然缩小。他见过这样的玉珏,这样的玉珏世上有两枚,一枚十二年前随主人丧身海底,另一枚,应当——

    也不知是否注意到单七惊异的眼神,年轻的剑修状若不觉,对上韩鉴之含笑的双眼道:

    “璇台虞镜衡,请多指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