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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6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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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诸暨又陷入了昨晚的梦,荒诞又光怪陆离。

    恍惚。

    昨晚十点多,诸暨洗完澡打开天气预报看了眼。

    明城天气已经转晴,他知道卫让今晚不会上来了。

    可是梦里,他洗完澡,

    一推开浴室门,就看到卫让正坐在床边等着他。

    随即,卫让站起向他走来。

    下一刻。

    诸暨的嘴唇猝然不及覆上了一层柔软。

    现在,那股软软的,怪异的感觉仍在唇上若隐若现。

    还有。

    卫让微凉的鼻息浸在皮肤上却热得出奇。

    热浸了皮肉,又往血里钻。

    ————

    卫让的人生准则是四个字:得过且过。

    诸暨的人生准则也是四个字:高瞻远瞩。

    六岁开始,十二年,两人怒其不争的竹马竹马。

    今年明城的夏天格外热,格外长。

    八月多,早晨七点的阳光还灿烂明媚。

    灿白的光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昏暗的卧室,打在卫让的眼皮上。

    卫让拧了拧眉,翻身往被子里埋了埋继续睡。

    “卫让,起床。”

    熟悉而又冷淡的声音从卫让头顶上飘下来。

    卫让置若罔闻,默默向被子里蛄蛹了蛄蛹。

    诸暨点开手机上的定时器,定了个两分钟的记时。

    他垂下眼——

    眼前人的眼窝微陷,鼻梁高挺,眉骨稍稍凸出。

    朗眉星目,夺锋般英俊。

    不过睡着的时候上唇的唇珠更分明一些,显得多了迷惑人心的乖巧。

    两分钟一到,手机烦人的叮叮叮响。

    “诸暨,再睡一下。”卫让哑着声音哼唧道。

    这一声‘诸暨’和昨晚梦里别无二致。

    仿佛下一刻卫让就会掀开被子,起身,跪在他的身前,然后亲吻他。

    直至此刻,诸暨仍深陷昨日梦境的泥沼。

    眸光在卫让的唇角一扫而过,霎时心脏如同被烈火炙烤,剧烈跳动起来。

    等了半天也没等到烦人的铃声。

    “诸暨,今天再睡一会儿。”卫让又哼唧了两句,就忍着困意准备掀被子。

    从小晴天,雨天,阴天,雪天,诸暨就没同意过卫让还睡第三个两分钟。

    只有有一次,卫让赖床不起,诸暨叫不起卫让后,默默锁了门,将卫让和诸暨锁在了房里,之后两天不论卫让如何哭叫,吵闹,破坏。诸暨一言不发,不开门。

    卫让手刚拽住被子——

    “再睡一会儿。”,声音轻飘飘地从头顶落下来。

    ?

    ??

    卫让猛地醒了神,呼吸一滞,飞快拉下被子,向上望去——

    诸暨眼神沉沉,嘴角却勾着浅淡笑意。

    诸暨:“怎么不继续睡?嗯?”

    鲜活的,生命的气息从这具具有明显温度的躯体散发出来。

    无论如何,诸暨无法说服自己忽视这具身体对他最大的吸引力——

    脚腕需要一对脚链,最好绑在床脚,长度不超过3米,最好连浴室也不能到达,这样每次洗澡的时候都需要请求诸暨解开锁链。

    手腕需要一对手铐,不过不是一直需要,只在卫让无法忍受决定逃离时。

    手铐最好绑在床头,只捆在一只手就可以,给予能够逃离的错觉可以使卫让不至于激烈反抗。

    下一刻。

    一阵温热贴上了诸暨的后背。

    懒淡散漫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昨晚打游戏迟了些,睡得迟。下次一定不会了。”

    “玩到几点?”,诸暨几不可闻地叹息了一声,放轻了声音。

    “呃……半夜一点。”

    “为什么不早点上来?”

    “太迟了,不打雷就不麻烦了。”卫让毫无所觉。

    诸暨:“麻烦?”

    “好吧,是我懒,诸暨,下次我没上去,你下来好不好?”,卫让拖长了声调说。

    昨天天气预报报道晚上有暴风闪电加特大雷雨。

    卫让告诉诸暨他今天晚上上去睡。

    他从小天不怕地不怕,就遇打雷睡不好。

    一打雷他就殷勤地挤到诸暨床上。

    到晚上,暴风雨塞车塞到外太空。

    卫让打完游戏回过神,已经半夜一点。

    “好。”

    话锋刚落,诸暨就看见卫让眼睛下边的黑眼圈,一下声音沉了鞋:“不要老玩游戏,早点睡觉。”

    “知道了。”卫让坐起来,敷衍地摆了摆手,“今天吃馄饨,好不好?”

    诸暨:“嗯。”

    卫让掀开被子,从床边探下脚,趿拉着拖鞋向浴室走。

    一会儿。

    淅淅沥沥,清晰的水声隔着玻璃门传出来。

    诸暨在床上坐了一会儿才起身,娴熟地如流水线般将床重新铺好,罩上外罩的被单,又将卫让换下来的校服扔进脏衣篓里,打开衣柜取出来洗好的校服放在床上。

    衣柜用了十多年,泛着陈旧的黄,唯一贴着的一副画报也有些褪色。

    一张田中裕子画报。

    她梳着日式发髻,在茫茫大雪中,一袭橙色的和服藏在点燃着的黑色灯笼后微微笑着,无辜而纯洁,向画报外望去。

    前两年卫让重新塑封了画报。

    诸暨拿出他前两天叠好放进去的校服放到床上,方便卫让一会儿出来穿。

    一边用浴巾胡乱擦着头发,一边踩着拖鞋走出来,卫让抬手将浴巾往脏衣篓一投,捡起床上的校服裤一蹬就套上了,裸着上身走到窗户边的书桌旁,掏出书包里的练习册。

    笔筒里就一支黑色的中性笔根本不用选。

    翻到答案,先抄了选择题,然后挑字少的问答题抄了抄,又将练习册扔进书包里。

    没有收拾书包,仅起身套了校服短袖,趿拉着拖鞋出去找诸暨。

    卫让懒散怠倦地靠在冰箱上看诸暨做饭,手机一阵叮叮叮的声音,他随手地拿出来翻了翻。

    一连串的消息狂轰乱炸:

    【雷飞羽:我靠,我知道我的信息素会是什么味道了!】

    【卫让:?】

    【雷飞羽:鲜血味,我今早洗澡的时候隐隐约约闻到了。】

    【卫让:牛逼到不能再牛逼!真的是淋漓的,冷硬的,魔鬼的味道。】

    【卫让:你走过的地方必将留下这种令人心神震颤的芬芳。】

    【雷飞羽:我害羞了。】

    顿了两秒。

    雷飞羽发过来一个链接。

    卫让点了进去,硕大的标题——

    血腥味Alpha对omega有致命吸引力的十大依据。

    【雷飞羽:得意,得意,得意。】

    半晌。

    雷飞羽发来一句:

    “卫让,你说会有omega喜欢我吗?”

    图片下边猛地跳出来一则五光十色的广告——我是秦始皇,V我50,今日封臣拜相。

    卫让淡淡地打了个字:会。

    对话页面上三个害羞的表情飞速跳了出来,卫让懒得再逗他,将手机揣回了兜里。

    他微微偏着头看向诸暨。

    酱油一勺,醋一勺,刚刚平齐勺边,一毫也没满出来。

    “滴管也滴不了这么准啊。”

    诸暨没搭理他。

    食盐两克。

    “一颗一颗数也数不了这么恰好啊。”

    诸暨置若罔闻。

    葱花切碎,香菜切碎。

    “切得和同卵多胞胎一样。”

    “诸暨你什么时候瞒着我去新东方进修过啊。”

    诸暨握着刀的手停住。

    顿了两秒。

    他终于转身看向卫让,眼底仍是卫让熟悉的温和笑意,说:“搁这里捧哏呢?拿点紫菜,虾米和乌鸡块过来。”

    他悬着的心忽然一松。

    今早一对上诸暨漆黑的目光,他就感觉不太对劲。

    “捧也只捧我家诸暨的梗,小的这就为您的服务。”

    “大厨,给您!”卫让双手奉上。

    诸暨施施然接了过去。

    水烧开了,蒸汽咕噜噜冒出来。

    卫让看着诸暨的背影,心想——

    不就玩了会儿游戏?

    怎么着也不至于?

    肯定又是诸明远那厮。

    世间变态千千万,一人独领风骚,堪问遍,只答—诸明远,号诸神经病。

    吃完饭。

    卫让端起桌子上两个人的碗走进厨房刷,仔仔细细,兢兢业业。

    握着碗,卫让觉得自己像被土匪劫持的凄惨人质。

    刀疤横布,凶悍至极的土匪握着倒生横刺的铁鞭子站在身后厉声,威胁:“好好刷,不刷诸暨小可爱就要生气了呀。”

    卫让将碗举起来,对着光前前后后小心举证。

    得,干净了。

    刚走出厨房。卫让一抬眼就看见—

    诸暨一身蓝白相间的校服规规矩矩,正站在玄关处等他

    一只手拎着他的书包。

    另一只手握着手机,但指节都泛了白。

    神色阴沉晦暗。

    卫让隐约看见屏幕上是一张人物照。

    他向前走了一步,诸暨瞬间按灭了手机屏幕。

    “又是诸明远?”,卫让接过书包搭在肩膀上。

    诸暨淡淡地嗯了一声。

    “他是不是又给你发那些血腥暴力的图片?”卫让皱眉,“他以为谁都和他一样变态啊。”

    诸暨收起手机:“不要为了他生气,影响身体。”

    “知道了。”

    “等一下,等一下。昨儿答应了要给陈琦带《明日危机》的游戏卡带。”卫让弄了弄书包带子,转身走进卧室。

    诸暨“嗯”了一声,注视着卫让的背影。

    衣袖肆意半挽着,露出一截冷白的皮肤。

    他知道——青色的血管下流动着鲜红色的血液。

    半晌。

    诸暨敛下眼,眼睫投下一片昏沉的阴影。

    顿了两秒。

    他打开手机,点开诸明远发来的照片。

    夕阳照进卧室,染上了昏黄的色彩。

    地上扔着白色的糖纸。

    六七岁的卫让,坐在床边,脚都够不到地。

    卫让肉嘟嘟的,被诸暨养得很好,手腕上绑着两个红色蝴蝶结。

    一脸乖巧天真地看向诸暨。

    没有一滴血,没有一丝暴力。

    只是一张普通儿童写真。

    诸暨眸光静静地落在上边,不动声色。

    有时候他忍不住想——要是卫让永远长不大就好了,就永远需要他的照顾。

    突然。

    熟悉又懒洋洋的声音从门边传出来。

    “诸暨,那《明日危机》的卡带我上次玩完放哪了?明明记得放电视机下边抽屉里了啊。”

    诸暨顺着声音看过去——

    卫让从门内探出半个身体专注地看着自己,书包挂在肩膀上要掉不掉。

    脸颊两边显露着两个浅浅的酒窝,冲淡了冷冽的英俊气。

    “下次记得把东西收好,”诸暨笑着说,“你前一段时间玩完之后就随手扔到了地上,我收拾到墙上的橱窗里了。”

    “这不是有你吗?”卫让比了个ok的手势,头也不回地进去了。

    诸暨点开诸明远发来的图片,一如往常,淡淡地按下了删除。

    —

    明秀中学门口。

    十米长的自动伸缩门全开,人流一拥而入。

    广播里传出来一本正经的在播报。

    “Alpha在分化前一般会表达出以下特征:身高在短时间内大幅度增高;精力旺盛,睡眠需求明显减少;攻击性增强。”

    “Omega在分化前变化较Alpha更为明显。其中Omega男性已经萎缩的生殖腔会进一步发展,但仍小于女性。”

    “不论男性Omega或者女性Omega,都会出现短暂发热,皮肤会散出独特的诱人的味道。例如:蜂蜜柚子茶,薄荷奶绿等。”

    “分化前的Alpha和分化前的Omega不应进行亲吻或是进一步的亲密活动,否则会提早促发分化,有可能引起信息素暴动。”

    “Alpha和Alpha之间,天生有相互攻击的倾向。”

    “尤其是S级Alpha,永远无法容忍与另一Alpha进行亲密接触。”

    广播里的女生突然被一阵刺啦刺啦的电音打断。

    浑厚嘶哑,一看就烟不离手的中年老烟嗓立刻从广播里传出来——

    “从今天开始,学校严抓谈恋爱的不法分子。”

    “如果被抓住,记大过,示众处理。”

    “提前警告。趁早分手。”

    “别让恋爱毁了你的明天。”

    广播声乍停。

    紧接着,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从四面八方响起。

    热闹得比这八月天还热。

    “装什么?”

    “就凭他能抓得住我们。”

    “宝贝儿,别怕。”

    “诸暨,要是我们被抓住怎么办?”卫让戏瘾大发,揽住诸暨的手臂。

    “别怕。你把责任都推给我。是我情不自禁,你不无可奈何。”诸暨淡淡道:“一个处分而已。”

    “你对我真好。”卫让擦了擦不存在的感动的眼泪,“结婚以后,我一定给你生个大胖孩子。”

    旁边一下没了声音。

    卫让转头看去,恰好对上诸暨似笑非笑的目光。

    “不过一个不够,最好一个足球队。奶瓶得用HOSS的,尿布得用KUKA的。”诸暨说,“孩子都由我来带。生孩子够辛苦了,孩子都和你姓。大儿子就叫卫煜,大女儿就叫卫乔……”

    霎时,卫让忽然看见一群小孩围着自己。

    “妈妈,饿饿。”

    “妈妈,卫煜拉我辫子。”

    “妈妈,卫乔偷偷打弟弟。”

    卫让倏地放开手:“诸暨,以后奥斯卡金像奖你一人独占鳌头。”

    “不遑多让。” 诸暨淡淡收回视线

    忽然,卫让感到一阵热风从身后扑将过来,脖子上瞬间贴上了一只热爪子。

    他侧眼一瞥,直直对上一张黑脸,活像从非洲支援刚回来。

    如果额头上贴个月亮,准能直接上台扮包公,省了十斤黑粉。

    是七班,也就是卫让所在班级的体委,雷飞羽。

    “你闻闻,你闻闻。”雷飞羽说,“我现在浑身是不是都是铁锈味。卫让我告诉你,牛就一个字,牛叉就两个字,牛顶天就三字。”

    卫让:“滚。”

    “现在不闻,以后就没机会了啊。”雷飞羽说,“我未来可是S级Alpha,不抱兄弟我大腿?”

    一张湿巾忽然横亘在雷飞羽眼前。

    “打篮球去了?今天天气挺热的,足足有37度。”诸暨淡淡一笑,“汗出了这么多?手心里都是汗。”

    “是啊,这鬼天气。”雷飞羽下意识站直身体,接过纸巾。

    不说还好,一说卫让突然感觉脖子上黏糊糊,热得不行,硌应。

    他刚转身像问诸暨要一张湿巾。

    脖子上贴上一股凉意。

    “哟,还是我家诸暨对我好。”卫让偏了下脖子方便诸暨擦。

    “能触碰S级Alpha是荣幸中的荣幸。分化期的S级Alpha可受不了随意和人接触,我是看你是我好兄弟。”雷飞羽。

    “而且新纪元以来,S级的Alpha一共只有十几位,如果不是事关地球生死存亡,别的我可都不干啊……”

    话还没说完,雷飞羽看着眼前的景象,一怔。

    诸暨一只手轻轻压住卫让的肩膀,湿纸巾缓缓擦拭着雷飞羽碰过的地方。

    仔仔细细,认真至极。

    漆黑的眸光全部垂落在卫让的冷白侧颈上,

    不像在擦汗,而是一点一点擦掉雷飞羽留下的温度。

    盯着冷白皮肤上青色血管的凸起看了会儿,他轻柔地用指腹碰了碰。

    雷飞羽瞬间闻到了一股浓郁的鲜血的味道。

    刹那,一股令人毛孔都颤栗的恐惧感一晃而过。

    “我早上上完厕所忘记洗手了。”雷飞羽吹了声口哨,转瞬跑出八百米。

    卫让拽过诸暨手里的纸巾狠狠搓了搓。

    “你信息素一定是粉丝鸭血味!”,他拿出手机飞快地给雷飞羽敲了条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