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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5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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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七岁那年,随着家族事业逐渐稳固,江子叙从台市搬到川洲,也因此转学。

    对他来说,搬到川洲最大的障碍就是这个“说”字,作为一个口音极重且很多时候平翘舌不分的台市人,普通话成了他低调做人的重大阻碍。

    那天,江子叙坐在宿舍床板上,给室友们解答台市的风土人情,群情欢洽、其乐融融的时候,人群外忽然传来一句请求——

    “红凤凰粉凤凰,红粉凤凰花凤凰,你会念吗?”

    装了一上午彬彬有礼的江子叙瞬间破防,坚定地竖起中指,问候了对方一句标准台骂——甘霖凉。

    是的,江子叙脾气很不好,江仲良担心他在民风彪悍的川洲会挨打,三令五申要他收敛脾气,不要跟人起冲突。

    很遗憾,在转学来的第一天,他的脾气就被陆竞屿一句话成功引爆,于是,“行走的炸弹”这一戏称,很快在川洲富人圈里不胫而走,一直到今天,也是他对外最瞩目的人设。

    今天是农历八月下旬的某个很平常的一天,要说有什么特别的,那就是今天周六,明天周日,也是江子叙被安排进公司熟悉业务整整一周的最后一个工作日。

    原本约了朋友下班后去玩卡丁车,却在临下班前,被通知来开会。

    他倒不反感被作为接班人硬塞进公司,相反的,他很愿意为家族做贡献,毕竟作为宗族观念浓厚的台市人,江子叙从小耳濡目染,见怪了哥哥姐姐被要求为家族出一份力的传统,现在轮到自己,早晚的事。

    作为一名富二代,有他这种觉悟的富家子弟很少,因此,家里长辈也就没干涉他玩卡丁车。

    他中午就预约了场地,不出意外的话根本不会出任何意外,出意外的话……唯一的意外,就是陆竞屿。

    这傻狗阴魂不散,天天卯着劲地跟他抢场地,也不知道上辈子造了什么孽,这辈子竟然跟死敌有共同的爱好。

    想到陆竞屿,江子叙脑门里青筋抽了一下,嫌晦气地“啧”了一声。

    会议正在进行中,他笔端顶着脑门,大喇喇坐在会议室转椅上,产品部门经理正在做新产品的策划汇报,闻声僵硬在投影幕布前。

    “江……江总有哪里不满意的?我们回去马上调整!”

    江子叙回神,将手里的笔掷会议桌上,站起来。

    “没什么不满意!散会吧!”

    她说的什么内容他根本没听,兀自潇洒地走了,留下身后战战兢兢、面面相觑的一众下属。

    产品部门经理:“真没什么不满意?他该不会是在说反话吧?”

    产品设计师:“应……应该不至于。”

    江子叙一路下楼,到车库时,朋友打来电话,开口就是骂娘。

    要不是江子叙料定他没这个胆,还真会以为骆梦洲是在骂他。

    “干!场地是我们先预约!凭什么不让我们进?老板呢?叫老板滚出来!”

    骆梦洲在电话里骂得很过瘾,江子叙阴沉着脸在这边听,听到那头传来一个比较遥远的声音——

    “人家老板开门做生意,别为难人家老板啦!价高者得的道理你懂吧?你要不懂这个,那先来先得的道理总晓得吧?”

    贱兮兮的声音,一听就知道是陆竞屿。

    江子叙按捺着心头火,拉开车门上车,“骆梦洲,怎么回事?”

    骆梦洲这才刚想起自己还在打电话似的,冲着手机说:“哦?叙哥?什么时候接通的?”

    “别废话!说正事!”江子叙抬手调整了一下头顶的后视镜,镜中映照出一副清冷的眉眼,瞳孔浓重如墨。

    “是陆竞屿!他带人把入口拦了,说今天他包场,不让人进!”

    “他提前预定了?”

    “没有!俱乐部的人告诉我陆竞屿是直接带人过来的,没预定!”

    “没预定他嚣张个鸡掰!等着!老子过去收拾他!”

    江子叙手机一甩,油门一轰上了路,手机甩到副驾驶座上,通话还没挂断。

    骆梦洲“喂”了两声没人应,抬头冲高台上的人喊:“陆竞屿你等着!我叙哥马上到!”

    叫陆竞屿的年轻人一身红黑撞色的赛车服,头一抬,额前的碎发在风中散开,得意地笑:“我等着呢!不就是你们叙哥嘛?说话嗲,床上操起来估计更嗲!”

    陆竞屿面容俊朗,因为总是笑着所以显得阳光明媚,实则是个仗着家里有钱耀武扬威的富好几代,那张嘴跟吃过狗屎一样,欠儿欠的,路过的狗都想上去抽两巴掌。

    但骆梦洲不是狗,所以他忍了。

    平时半个小时的车程,江子叙今天二十分钟就赶到了,下了车风风火火地过来,看到门口堵着的一辆路虎和一辆英菲尼迪,上去冲那辆克莱因蓝的英菲尼迪车身就是一脚。

    “挪开!不然别怪我不客气!”他冲着高台上一群看热闹的人喊,决定绕过陆竞屿,直接跟俱乐部老板交涉。

    但他多半还是要面对陆竞屿,这里是【X方程俱乐部】的入口,这么多人挤在这儿,不就是为了堵住他看他热闹?陆竞屿这个大脑发育不完全小脑完全不发育的傻狗就爱玩这招。

    人群后,陆竞屿探出半张脸,像刚发现他似的,“哎哟”一声:“这不是我们叙哥嘛?不上班啊?怎么跑这儿来了?”

    江子叙被家里人押回去上班的事,早在圈子里传遍了,陆竞屿就是知道他今天会来俱乐部,所以故意来抢场子,存心膈应人。

    高台上的人嬉笑着,骆梦洲走上去,在江子叙耳边说:“哥,陆竞屿刚刚又骂你了?”

    “骂我什么了?”江子叙对陆竞屿向来是有仇必报。

    “他说你嗲,床上操起来更嗲。”骆梦洲如实相告。

    在陆竞屿那儿吃的瘪,他叙哥一定会替他讨回来。

    果然,江子叙闻言,凌厉的目光朝高台上一挑:“陆竞屿,你有种给我下来,看看谁操谁!”

    “哎哟,看看谁操谁——”陆竞屿瘪着嘴,怪腔怪调地学着他用平舌说话,“谁稀罕□□啊?你还当真了?恕我不能奉陪。”

    群人爆笑。

    其实来到川洲这么多年,江子叙的普通话已经很标准了,奈何乡音难改,且上面这位不依不饶,总故意拿他的口音说事,还被扣了个“台市小嗲精”的蔑称。

    江子叙深深吸了一口气。

    不操?

    他转身折回车上,启动车子,调转方向对准那辆英菲尼迪,轰轰狂踩油门。

    撞烂他的爱车,看他操不操!

    陆竞屿看出他的意图,嘴角一垮,他车昨晚刚换的皮肤!还没炫够呢!

    “哎哎哎——等会儿——操!”

    随着砰的一声巨响,那辆英菲尼迪在江子叙的车头下被撞凹了整个车身。

    “江子叙我操/你大爷!”陆竞屿抓着栏杆朝他骂。

    江子叙一个中指甩出车窗,陆竞屿这才从高台上下来,带着一伙人,气势汹汹地来到他的爱车跟前,东摸摸西看看,心疼得倒吸凉气。

    这是他好不容易求爷爷告奶奶,才逼得他爸换的新车!

    “江子叙!你他妈也太狂野了!你撞得起,你赔得起吗你?”陆竞屿回头瞪他。

    “有什么赔不起?”江子叙车都没下,胳膊肘往车窗边缘一搭,“不就一辆破车?你该不会连这点钱都没有,修车还得伸手跟家里人要钱吧?”

    陆竞屿眼神一虚,但脑子还算灵:“我修?凭什么我修?车是你撞的,当然你修!这辆车新的,开了才一周,车衣也是新换的,你搞辆一模一样的赔我!”

    “赔你?”江子叙哧笑,浑身口袋摸一遍,最终从中控台暗格里挖出一枚一元钱硬币,当着陆竞屿的面,碰到他脚边,“喏,赔你。不够可以来我公司上班,我给你安排个洗马桶的职位……不过你这么蠢,估计马桶也刷不干净,这辈子都攒不够修车的钱了。”

    陆竞屿面色铁青,他堂堂陆家大少爷,往上数三代非富即贵,家族生意几乎垄断北边所有市场,怎么可能修不起一辆车?居然敢叫他去洗马桶?他家随便在川洲动动手指头,江氏企业就得跟着倒闭!

    但显然江子叙没意识到这一点,还在坚持他们台市人那套白手起家、靠自己才是真本事的陈旧思想,瞧不上他们这些花钱如流水的富家子弟,殊不知,他们家世世代代积累起来的财富,秉承的就是钱要花出去才能赚回来的硬道理。

    “我不跟你扯东扯西,井底之蛙跟我谈赚钱,你们家才吃饱饭几年?”陆竞屿伸手去拽他的车门,“你下来,修车的钱我们好好算一算,那边可是有监控的,你赖不掉!”

    江子叙很少笑,但面对陆竞屿他总是能摆出一双狐狸眼,转头看了眼屋角的监控,转头笑眯眯点头:“嗯!有监控就好!你看看这是哪?这是大马路中央!你把车停马路上,这叫违章停车,我不小心撞到了,怎么了?我赔你车损,你吃违停罚款,怎么样?”

    陆家一向以遵纪守法、安守本分为家训,陆竞屿要是吃一张违停回去,别说他老子,疼爱他的爷爷都不能饶他,交锋多年,江子叙早就摸清了陆竞屿的脉门。

    陆竞屿把车子横在那儿的时候只想着堵住江子叙,可没想过违停这一点,江子叙这么一提,把他给整愣住了。

    江子叙得逞地冷哼一声,转回去握住方向盘:“把车挪开,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他决定跳过陆竞屿,直接找俱乐部老板解决场地问题。

    做生意要讲诚信,约好的事就不能反悔,有契约精神才是经营之道,他今天非得给俱乐部老板念念生意经。

    陆竞屿反应过来,长腿一跨,拦到他车前:“操!不就是张罚单!来!你来!有种撞死我?”

    不蒸馒头还争口气呢!今天是他带人来给江子叙难堪,可不是让所有人看他跌份的!

    江子叙看他是真不怕死,目光一沉、面色一敛,冷笑道:“操?就凭你?短短三秒男,能操谁?”

    陆竞屿的眼睛骤然瞪大,瞳孔中江子叙的那辆凯迪拉克飞速驶来,他侧身一窜,那辆车就从他身边擦过,撞歪了那辆英菲尼迪的屁股,直接从缝隙穿过,进了俱乐部庄园。

    “三秒男”几个字像一把锋锐的鱼钩,钩在他心尖尖上,连同当初的回忆钩得他皮开肉绽、血花四溅。

    几乎没有思考地,陆竞屿拉开英菲迪尼那扇变形的门,一屁股坐上车,一脚油门朝那辆凯迪拉克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