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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0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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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了飞机两人又倒了趟车,刚出车站,就见到一旁等候的县领导。

    为首的是县交通局副局张贺伟,他满脸笑意,招呼旁边的人给两人拿行李,自己上前来把几个重要人物一一向许如清做介绍,又转过头对他们说:“这是咱们大桥院的高级工程师许如清,也是这个项目的技术负责人。”

    大家纷纷上前同她握手,许如清笑着回应。

    中午自然是在镇上吃的,张局坚持说要尝尝当地特色菜,才将两人送到了项目地附近的落脚点。

    是个及其简单破旧的棚户房,薛燕跟着许如清出过几次差,但是去的大多是市里,虽然早对这行的艰苦有所耳闻,选择加入设计院也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但亲身体验到还是被小小震撼了下。

    许是刚入行的缘故,这种震撼很快变成一种新奇感,她好奇地四处观望,许如清却已见怪不怪,到房间放下行李洗了把脸,听见外面有两个男人交谈的声音,一个是张局,另一个朦朦胧胧给她一种熟悉感。

    她一撩窗帘向外望去,外面正站着一个男人,身形挺拔高大。

    两人话里隐约谈及设计院的事情,政府那边的人都已经见过,许如清猜测这应该是四院来的人。

    虽然舟车劳顿有些疲惫,她还是穿好衣服走了出去。

    声音就在拐角,还掺杂进了薛燕轻快的笑声:“真是巧啊,高工和我们许工竟然一样大。”

    “哦?两位都是年少有为啊。高工成家了吗?有对象吗?”

    温润的男声响起:“没有。”

    没了障碍,那声音清凌凌传进她的耳朵,许如清一下顿住,身子缩进墙角,趴在墙上小心翼翼投出视线。

    那背影和昨天的光晕别无二致!

    许如清浑身的血液一下凝固,整个人僵硬起来。

    张局打趣:“现在的年轻人都是事业为重。”

    薛燕多嘴:“我们许工可有男朋友,都谈了好几年了,特般配。”

    张局犯了中年人的通病,絮絮叨叨道:“女生嘛,还是要抓住黄金期找对象,年龄一大,想找个好的可没那么容易了。”

    薛燕撇撇嘴,一脸不赞同。

    许如清全部的神经都系在旁边的男人身上。他低笑两声,又闲聊两句。

    突然从外面进来一个男人,身上还带着热气,急匆匆跑过来喊:“局长,小沟桥塌了。”

    在场的几个人神色立即凝重,就连偷听的许如清也拧紧了眉。

    他喘了口气继续说:“货车超载,驶过后桥面出现裂隙,一辆小轿车车主及时打了电话,幸好没有人员伤亡。”

    张局脸色这才缓和下来,和旁边的人对视一眼:“那高工您在这先歇着,我过去看看。”

    他体贴地问:“需要我跟你一起去吗?”

    张局迟疑了下,“会不会太辛苦你了?”

    “不会。”

    他说着向后转身,余光扫过长廊,意外定格在一片衣袖上。

    许如清反应能力大幅度下降,下意识想要慌张转身,刚侧了头,又硬生生定住,觉得太过刻意,强忍着不适,装作云淡风轻地迎上去,若无其事地说:“张局,怎么了?我刚听见你们说什么桥塌了。”

    张局这才抬头望她,擦擦汗说:“是小沟桥,五年之前完工的,唉。没想到突然出这样的事,许工你先休息,今晚没法招待你们了。”

    她挥挥手,无所谓道:“正事要紧。”

    薛燕走过来捏住她的手小声嘟囔:“姐,咱们要不要也去看看?小沟桥好像是咱们分院负责的。”

    许如清当然知道这个,只是……

    她抿抿唇刚想说什么,张局一拍脑门想了起来,给她介绍道:“这是四院的高级工程师高畅,我这事赶到一起去了,都忘了给你俩介绍。”

    话至此,许如清转头冲高畅笑了笑,目光落到他衬衣的领口,避免与他直视,语气淡淡道:“高工,幸会。”

    高畅喉结滚动两下,沙哑道:“……幸会。”

    氛围有些微妙的凝滞,张局火上心头毫无察觉,催促道:“高工,咱们快走吧?早去早回,晚上山路不好走。”

    高畅点点头,视线略过许如清的胳膊,控制着自己不去看她。

    擦肩而过,许如清的感官跟随他走了两步,薛燕拽了拽她袖口。

    她目光微敛,摇摇头说:“咱们不去了,分院会安排人过来。好好休息吧。”

    薛燕点点头,又看向远处的背影,呢喃自语道:“这个高工好帅啊,”

    许如清心口一紧,转头对她说:“回房间吧,再把图纸看一下。”

    薛燕这才恋恋不舍收回视线,叹了口气往房间走。

    看图纸自然是个借口,许如清坐在床上,手捧着资料,神情却在发愣。

    怎么是高畅?他进了四院?他怎么也在这个项目?他看到人员名单,直到她也来了吗?他什么时候来的?他的眼睛好了吗?

    脑子里漂浮着一连串的问题,思绪纷扰令她无法专注,那些压抑在心底的往事一幕幕上浮,如走马灯般投在视网膜上,最后一幕定格在王哲远微跛的脚上。

    所有的情绪瞬间如泡沫般破灭。

    眼底神色渐冷,她自嘲一笑,高畅如何与她有什么关系呢?

    话已说尽,他身上还有什么值得留恋的吗?

    许如清深吸两口气,将翻涌的情绪镇压住。

    晚上只吃了点面包。薛燕虽然平时看着不靠谱,工作起来还是很认真的,嘴里叼着酸奶趴在床头看书,昏黄的灯光投射下来,显得格外宁静安详。

    远处传来两声狗叫,掺杂着人的怒骂声,接着又是一片寂静。

    山里海拔高,没有空调也格外凉快,但忙了一上午,许如清还是觉得身上黏黏的,打了盆水冲了凉,出来的时候就见薛燕紧张地站在门口,透过门缝朝外头瞄。

    “外面有人在打架。”她向许如清汇报情况,“好像是有人喝酒在闹事,我看被缠上的人好像是高工。”

    许如清拨头发的动作一滞,眼睛瞬间望向门板,触到薛燕焦灼的目光,又云淡风轻地说:“不用担心,他会处理好的。”

    薛燕点头,却还是朝外面望,等到吵闹声停歇了,才转头,却见许如清已经躺下了。

    “我关灯了?”她小声问。

    许如清嗯了声。

    微弱的灯光熄灭。

    窗外依旧时不时传来狗叫声,薛燕的呼吸声逐渐平稳,许如清却辗转反侧,怎么也无法安然入眠。

    浑浑噩噩躺了半天,她披上件外套站起来,看了眼手机,已经过12点了。

    头发上还有湿意,风一吹头皮发凉,她从黑暗中摸索出一顶鸭舌帽带上,又从口袋翻出一盒烟和打火机,蹑手蹑脚关上房门,到走廊尽头点了支烟。

    猩红的火光燃气,她深吸一口,畅意地吐出一缕烟雾,沉沉地望向窗外。

    烟将燃尽,耳边传来一阵脚步声,她将烟嘴捻到大理石板上,视线后移,却意外地看见闷头走来的高畅。

    高畅也注意到她,步调一顿,不知是该继续往前走,还是直接转头回去。

    许如清只僵持了一秒,随后又从烟盒里掏出一支点上,依然望着窗外。

    高畅沉默片刻,转身正要回去,却听见背后传来她的声音。

    “高工,抽烟吗?”

    高畅一瞬间丧失了呼吸,他定了定神,两人之后还要共事一段时间,总不能一直这样躲着。

    他调转方向,重新走到窗前。

    许如清的目光追随着他的动作,高畅被她盯得窒息,视线落到她指间地猩红,皱了皱眉说:“你怎么……”

    话到一半停住。

    想问她你怎么抽烟?之前不是最讨厌闻到烟味吗?

    又觉得没有立场问出这些问题。

    许如清像是知道他在想什么,笑了笑说:“人都会变的,高工。”

    她话里有话,高畅握紧拳头,没有接招。

    许如清不在意他的冷漠,递给他一支烟。

    高畅没接,“我不抽烟。”

    许如清挑了挑眉。干这行的男生几乎没有不沾烟酒的,在某种程度上,会抽烟、会喝酒也算是业务能力的一种体现,甚至包括陪领导干些别的花边娱乐。

    她没收手,依然望着他,眼里多了几分挑衅:“是真的不会抽,还是不敢接我的烟?”

    高畅猛然转头。

    这个反应许如清倒是满意了,她眼里浮现点点笑意,看上去十分和煦,话里却还藏着软刀子:“高工别担心,我的烟里没有迷魂药,于公于私我都不能害你啊。”

    高畅手上青筋爆出,喉结滚动,最终还是从她手里接过了烟,眼睛冲她手里瞄了下,言简意赅道:“火。”

    许如清头微微前倾,长长的睫毛低垂,耳边两缕碎发散落,莹润洁白的耳廓暴露在空气中。

    她抬眼看他,像是在等他的反应。

    高畅只看了一眼便别开了视线,从她手里拽过打火机按下。

    窗边吹来一阵风,火苗摇曳,又熄灭。再点一次,又来一阵风。像是故意和他作对。

    许如清轻笑出声。

    高畅有些烦躁,用手虚虚拢住,才终于点燃。

    他深吸一口,烟雾吐出来,被风吹到许如清脸上。

    她抿抿唇,像是被熏到一般,眼尾泛红。

    高畅不说话,她先挑起话头:“小沟桥怎么样了?”

    “大概是混凝土锚点位置没有振捣密实,强度不够,张拉网绞线的时候没有拉满设计兆帕值,或者……”他顿了顿说,“钢绞线质量有问题。”

    他这么一说,许如清明白了大半,也没再说什么。这个项目总归与她无关。

    月光皎洁,高畅依着窗沿,正欣赏着月色,旁边房间突然传来婴儿的啼哭声。

    他转头望去,老板慌慌张张跑进去,闹声才渐渐停歇。

    余光瞥到旁边人身上,他挣扎几秒,还是忍不住问:“你……孩子还那么小,你为什么要出外业?”

    许如清想起了那个乌龙,顿时觉得好笑,故意逗他:“因为想来见见你。”

    高畅脱口而出:“你见过人员名单?”

    刚问出口,许如清就笑弯了眼睛。高畅一阵后悔。

    “高工。”她笑吟吟地说,“看来你对自己还是有信心。”

    她这句话像个刺横在他心口窝,高畅匆匆将烟头熄灭,避开这个话题,看也不看她说:“明天还要早起,我先回去了,你也……你随便。”

    说完头也不回地往房间走,好像后面有个吃人的妖精追着他。

    许如清没回话,笑意一点点冷却,把烟抽完散了散味道,也钻回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