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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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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曦是很不屑于用把人迷晕这种下作手段,但他真的和墨垠打起来又会被反噬,他更怕疼,所以还是准备了一块浸透了迷药的帕子握在掌心。

    他差了冥煞带着雷霆兽幼子潜入昆吾仙宗,那小东西的求救声能引发百兽暴乱,届时昆吾仙宗的众人们定会都去抵御突然的暴乱,他便可以不用魔界一兵一卒便带走墨垠。若是冥煞手脚够干净,昆吾仙宗甚至不会怀疑到他身上。

    算着时辰差不多了,趁着墨垠入定,曦悄然掩住他的口鼻。

    他本以为自己已经得手,可是突然之间,他的手腕一紧,被一股强大的力量紧紧钳住,接着那力量将他往前一带,他没有防备,整个人都翻进了圣水之中。

    曦在圣水中挣扎着站起,全身湿透,冷意刺骨。他抬头望去,却见墨垠已傲然立于自己面前,额心的两点镇魂纹金光闪烁,犹如待放的花萼。他的那双眼睛锐利如刀,仿佛能洞穿世间一切谎言与伪装。

    曦穿了金丝羽衣,改变过容貌,此时他就是一个杂役弟子的模样。他迅速调整情绪,换了一副惶恐而顺从的面孔,颤声说道:“弟子无意惊扰圣子,实在罪该万死。”

    他经历过三百次轮回,有过各种各样的身份,虽然如今那些记忆都模糊了,但模仿他人的举止神态对他来说还是游刃有余。

    他本以为可以蒙混过关,却听墨垠沉声道:“你,抬起头来。”

    曦暗自在圣水下狠狠掐了自己的大腿一把,那股疼痛如同电流般瞬间传遍全身,直疼的他眼眶里浸满了泪水。

    他借此机会赶紧抬头,有大颗的泪珠从他眼睛中滚落,他哽咽道:“圣子,弟子真的不是有意惊扰您。方才我发现给您擦脸的真丝手帕不见了,我忙去寻找,拿回来时却发现您已经入睡了。我看到您脸上还有血迹,便想着您素爱洁净,于是大着胆子上前为您擦拭,可却没想到,我的举动会惊扰到您。”

    墨垠这才看清,此人瞳孔并非红色,刚才只是映着被他的血染红的圣池水看着像是红色。

    此人这一哭,墨垠完全没办法将他同魔尊断渊联系到一起了,再说断渊心中全是恶与凶戾,掉进圣泉水应该被反噬到死才是,此人怎么可能是断渊。

    思量之间,墨垠身旁的圣水开始微微震动起来。那圣水仿佛有了生命一般,化作一条条银色的水蛇,缓缓地游向墨垠的戒纹。它们在戒纹中搅动翻滚,仿佛要将墨垠的身体撕裂一般,一股股鲜血顺着墨垠的伤口流下,将整个圣水池又染红了几分。

    墨垠迅速将身体没入圣泉水中,凝神定气,努力将杀心压制下去。

    此时只听周围有哗哗的水声,他抬眼,只见那杂役弟子爬出了圣水,绕到他身边,声音极温顺地说道:“圣子,您额上的镇魂纹又流血了,我帮您擦擦吧。”

    那杂役弟子生的白净,一双刚刚哭过的眼睛像剥了皮的葡萄,鼻尖眼眶都哭的红红的,加上湿透的额发相趁,越发楚楚可怜。难得的是他在圣水中挣扎了这么一番,竟然一点儿反噬都没受到,心地必然干净纯良。

    眼见那人拿着帕子凑了上来,墨垠淡淡道:“是天蚕丝吗?”

    那人吸了一下鼻子,然后瞪着红肿的像兔子一样的眼睛用力点头:“上好的,都是上好的。”

    墨垠浅浅点头,他身上腾起来一丝淡淡的情丝,飘到曦面前,没入了曦额心,瞬间在曦身体里激起一线舒适的温暖。

    曦受到鼓舞,轻手轻脚为墨垠擦拭起脸上的血,边擦边柔声道:“圣子,您口鼻处有些陈血没擦干净,我给您仔细清理一下。”

    墨垠轻“嗯”了一声,曦便放心的将浸满迷药的手帕来回擦他口鼻。

    曦刚刚有句话说的是真的,这条帕子上的东西都是上好的。上好的天蚕丝织就,上面有上好的无色无味的迷药,他来回的在墨垠口鼻擦了半响,直到墨垠的头软绵绵的歪了下来。

    曦托住他头,将他捞出来用衣服裹好,而后在他体内放入早已经准备好的封印灵力的禁制,再将他放进藏人法器中。

    此时他脚下的地颤动不已,整个圣水池的水都在抖动,野兽的嘶吼声笼罩整个昆吾仙宗上空。

    看来是冥煞办成事了。曦出了铭戒殿,与那些四处慌张奔走的杂役弟子融为一体,消失在了人群之中。

    带墨垠回魔宫的路上,曦思来想去觉得患难才容易见真情,幽冥狱比冥煌殿好培养感情,于是他便用魔尊亲身令牌带墨垠去了幽冥狱。

    安置好墨垠后,曦用力揉了揉眼睛和鼻子,让自己看起来像刚哭过的样子,而后凑近墨垠轻轻唤他。

    墨垠慢慢睁开眼睛,曦紧紧抓住墨垠的衣袖哽咽道:“圣子,您终于醒了,吓死弟子了。”

    墨垠不动声色的抽回自己的袖子,而后抬眼往四周看了看,他眉头缓慢压了下来,他问:“发生何事?这是哪里?”

    曦道:“此处是魔界的幽冥狱,昆吾仙宗遭受了百兽暴乱,魔界的人趁机掳走了您。”说到此处,他低下头,用极其愧疚的语气道:“弟子无能,弟子没能冲出去呼救,只能拼死追随圣子,让他们一并带了进来。”

    曦垂着头等着情丝的降临,此时却听到墨垠如冷泉击玉石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原来魔族也算善良,杂役弟子拼死阻挠,他们竟不想一刀杀了了事,还费事将你一起带回来。”

    曦顿了一下,而后调整情绪凄哀道:“圣子遭此困境,是弟子无用,也不怪圣子嫌弃。即使如此,弟子不敢碍圣子的眼,这就以死谢罪。”

    他说罢起身,朝着墙壁决绝而去,下一刻,手臂果然被一股强力抓住。

    耳边传来墨垠春风化雨的声音,他道:“是本座言语不当,莫要往心里去,你既有如此忠心,本座若是日后能出去,定不会亏待你。”

    那语气无比真挚,曦满怀期待的回头望去的时候,只见墨垠那双眸子如春水点开的墨,仿佛能融化一切冰冷与怀疑。

    但一切都浮于表面,并没有情丝飘出来,曦只好继续表忠心,他哽咽道:“多谢圣子,弟子自从被选入铭戒殿便一心想伺候圣子,弟子以后定当为圣子万死不辞。”

    墨垠垂眸轻问:“你叫什么名字?”

    曦低头温顺道:“我叫东儿。”

    墨垠点点头,他张开双臂面对曦。

    曦怔住,心道这是要抱?自己这幅皮囊也没好看到这么快迷住一个人的程度啊,而且还是在这里?

    他正是踌躇之际,墨垠的眼睛已经垂成了燕尾的形状,带着诘问的意思看他。

    或许是表面圣洁,内里□□呢?曦自觉轮回三百世,见到什么都不应该大惊小怪,他站起,伸手抱住了墨垠。

    墨垠身上有种墨般的清香,很好闻,就是还夹杂着一些血腥味,那血腥味八成是还没愈合的戒文发出来的。

    耳边突然传来墨垠冷如冰泉的声音:“领事弟子就是这么教你规矩的?”

    规矩?曦抬头,见墨垠那双眸子中结了冰晶,一眨不眨的盯着他。

    曦这才想起,那些自持身份高贵的把手一摊是要下人伺候更衣的意思。

    他忙放开墨垠,“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弟子该死。”

    他费尽心思地编织借口:“弟子方才不慎被此地弥漫的瘴气所迷,故此……”他连连低头叩首,声音中充满了惶恐:“弟子自知有罪,不该……不该暗自倾慕圣子。”

    他怕伤到额头,把手垫在地上疯狂磕头,直到双手手背都磕得通红,墨垠才淡淡开了口:“行了,起来,替本座整理衣物。”

    曦松了口气,他卖力的将墨垠的一身白衣整理得宛如雪后初霁,洁白无瑕,连每一根发丝都整理得整齐而服帖。

    整理完毕后,他退后一步,认真审视着是否有任何疏漏之处,只见墨垠一身白衣在昏暗的牢房内熠熠生辉,仿佛月光倾泻,照亮了周围的阴暗。

    这光辉之下,周围的环境显得尤为突兀和格格不入,墨垠身后,是粗糙而冰冷的玄武岩和熔岩墙壁,上面覆盖着厚厚的苔藓,散发着潮湿和腐臭的气息。牢房内不时传来囚犯们的哀嚎和哭泣声,这些声音与眼前的墨垠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墨垠扫了一眼地上那破旧不堪的稻草凉席,微微蹙眉:“此处过于简陋,本座需要打坐静修。”

    曦立刻领会了墨垠的意思,开始动手整理那片散乱的稻草。他试图将破席对折,以便垫高一些,形成一个简单的打坐台。然而,无论他怎么对折,向上的那一面都不可避免的沾满了血迹或污渍。

    他找了稍稍干净的一面,方方正正铺在稻草上,而后一脸期待的看看墨垠。

    墨垠微微转过头,瞥了一眼那个简陋的打坐台,随即立刻将目光移开,不置一词。

    曦明白这是不满意的意思,他环顾四周,确实找不到任何更干净的东西来铺设了。他犹豫了片刻,最终将目光停留在了自己身上的长袍上。

    哎,只有这个还算干净了。曦咬了咬牙,脱下外身的长袍,整齐的铺在了打坐台上面,然后轻声询问:“圣子,您看这样可以吗?”

    墨垠又像上次一般瞥了一眼,他皱皱眉,还是没有入座的意思。

    曦是真没办法了,他低声解释:“圣子,这里的环境实在有限,真的没有其他更干净的东西可以坐了。”

    墨垠再次看那打坐台一眼,轻叹口气,缓缓走过去,撩开长袍一副屈尊降贵的样子坐了下去。

    曦想掐死他,笔命录上也没写他如此骄矜事多,难道是因为他一直这样,只是在铭戒殿被前呼后拥着不明显,出来之后才一一暴露?

    早知道不第一个抓他回来了,棘手,头疼!

    此时耳边又响起墨垠的声音:“这里气味实在难闻,打扰本座调息。”

    曦心道你灵力都被封住了调息个屁!他偷偷翻了个白眼,掀开中衣的衣摆,站在墨垠前为他扇风祛味。

    墨垠终于闭上了眼睛,但他确实没有调息,他闭目思索事情的始末:一个从未见过的杂役弟子突然出现,之后就发生了自己昏迷被掳到幽冥狱,他不信事情有如此巧合。

    这东儿总是表现出一副过分殷勤和畏惧的模样,但如此胆小的人竟能追随他来魔界,在自己质疑后还要以死明志?处处透着不对劲。

    他既然表现的如此殷勤,那就由着他殷勤好了。

    此时,身旁的风渐渐慢了下来,最后完全停止了,墨垠闭目淡淡道:“继续。”